房裏似乎沒有其他別人,慕俏姿應該已經走了,也沒有看到嬰兒和護工月嫂什麼的。
想來,剛出生的寶寶還在保溫箱裏,而別的人都識趣地走開了吧,特意給他們兩個人留下了單獨相處的空間。
霍北軒人呢?怎麼還不回來?
他老婆生了孩子,而且那天聽小護士說還是大出血難產,他就一點都不著急嗎?
嗬嗬,真是可笑啊。
現在她的老公陪著剛剛生產後的景荷盡心盡力地守在醫院,而霍北軒連個人影都沒看見,這事說出去隻怕都沒有人會相信,也太荒唐滑稽了吧!
景荷的麵色虛弱而蒼白,正在低低地對慕淩凱說著什麼。
她的聲音很小,夏小悠根本聽不清楚。可是她卻清晰明了地看到,景荷那纖細瘦弱的手臂忽然從被子裏伸了出來,緊緊地抓住了慕淩凱的手,像是抓住她自己最大的依靠。
慕淩凱並沒有推開她,而是微微俯過身體,耐心又柔和地安撫著她。
盡管看不到他的正臉,但是夏小悠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此時此刻,慕淩凱臉上那一覽無餘的溫柔與憐惜。
就像有時候與她在一起時,一模一樣,甚至也許更為柔情似水,深情款款。
眼睛仿若被一根尖銳的鋼針無情地紮了一下,驀地刺痛,夏小悠四肢冰涼,手指下意識地緊緊絞成了一團,指節處隱隱泛白。
“哎,你怎麼堵在門邊上不動呀?到底是進去還是出來?你別擋著路啊。”一個拿著血壓計的護士走過來,看到鬼頭鬼腦一臉莫名其妙表情站在病房門外的夏小悠,不禁奇怪地訓斥了一句。
然後,護士徑直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病房大門頓時徹底敞開,明亮的光線直直地投射過來。而房間裏聽到聲音轉過頭的兩個人,也同時看到了夏小悠。
不知道是不是夏小悠的心理作用?這一刻,她覺得慕淩凱和景荷的臉色同時變了一變。
時間太過短暫,她來不及細細分析這種變化代表著什麼?隻是憑著自己的直覺做出了初步判斷,這是一種做賊心虛的慌亂表現。
他們兩個,分明很介意看到她的不請自來,驟然現身。
慕淩凱起身站起,墨染筆刻般的英挺劍眉不加掩飾地擰了起來:“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下麵好好休息?”
夏小悠撫了撫頭發走進去,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淺淡弧度:“我怎麼不能來?景荷姐剛剛生了寶寶,於情於理,我都應該上來看看她。”
說著,她把複雜而犀利的目光投向正在配合著護士量血壓的景荷臉上,淡聲淡調地開口:“景荷姐,你還好吧?聽淩凱說你生了小千金,一直還沒有顧上過來看你。”
景荷也抬起了眼眸,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
她們兩個女人的視線就這樣在空中硬邦邦地相交在一起,一時間風起雲湧,似乎碰撞出了與往日不同的幾許尷尬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