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雲笙避開視線,又稍稍退開些許距離,低聲說:“不疼了,臣妾謝皇上關心。”
語氣裏不自覺帶上了疏離。
她不能再被這個男人蠱惑!
她已經死了一次,還連累了家人,決不能再重蹈覆轍!
蘇敏生送來消腫藥膏,陌雲笙去接,夜邶淩卻直接拿在了手裏。
蘇敏生心中可是震了一震,一句話沒敢說就趕緊退了出去。
夜邶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明明是要敲打林宛暘的,卻在看到了她腫著的半邊臉,居然會心疼。
藥膏是極其珍貴的貢品,整個京城也就兩瓶,淡淡的花香很是清涼。
帶著涼意的指腹揩了藥膏輕輕敷在臉上……
“嘶……”
饒是她已經咬牙,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腫的有點過分了,她左眼都看不太清東西了。
夜邶淩眉心動了下,看著垂下眼,安靜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林宛暘。
從這個角度看,確實和……非常像。
夜邶淩臉色變了變,手上力道不自覺加重。
陌雲笙頓時疼的幾乎要流下淚來,她到底還是躲開了:“臣妾自己來就可以。”
夜邶淩看了眼已經遠離他的林宛暘,心情一瞬間跌到了穀底。
他把藥膏放到了林宛暘手上。
沉著臉坐了回去,繼續看奏折。
陌雲笙一邊擦藥,一邊偷偷觀察夜邶淩。
隻見夜邶淩眉頭隻是緊鎖,臉色也有些難看,她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口:“臣妾聽說……匈奴又作亂了?”
夜邶淩抬眼看她:“你倒是關心朝政的很。”
陌雲笙一片坦然:“臣妾也是東燕國子民,替皇上分憂是臣妾分內的事……”
林家祖上曾出過兩員大將,後來沒落了,但家學裏一直都有研習兵法的傳統。
這一點兒上,她不怕夜邶淩查她。
夜邶淩總覺得林宛暘身上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可又飄忽的很,隻要他察覺到再要細致觀察的時候,那股熟悉感就會蕩然無存。
“你倒是說說,匈奴作亂,該如何是好?”
夜邶淩若有所思的問道。
陌雲笙沒有半分猶豫,直接回道:“臣妾不懂這些,臣妾隻信皇上,皇上的決策必然是最佳的。”
是戰還是和,夜邶淩心裏有數。
根本不需她多言。
隻怕就連要怎麼戰,派那些人上戰場,夜邶淩都已經做好了打算。
她關心的並不是這些,她關心的是,一旦開戰,北疆流放的犯人夜邶淩打算怎麼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