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老爺子搖著拐杖，邁著步子走到醫生跟前，聲音沉穩道，“醫生，裏麵情況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望了望莫煙，又瞧了瞧厲老爺子他們，皺眉道，“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我——”
厲綺雲上前一步，將莫煙擠開，攙扶著老爺子道，“我們是他家屬。”
老爺子抿起唇角，沉聲道，“醫生，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莫煙站在幾步遠的地方，緊緊地盯著醫生，生怕自己一個閃神，句錯過了重要的信息。
醫生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是這樣的，病人的胸口的傷，並沒有傷及要害，但是顱骨上的傷，卻有些嚴重，需要後續觀察，以確保不會有並發症，這個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莫煙的臉色，驟然慘白。
老爺子緊了緊手杖，緊繃著下頜，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跟虛弱，啞聲道，“什麼並發症？有什麼樣的後果？”
“腦膜，顱內血管神經損傷，引起顱內感染，血腫，現在都是不可預見的，隻能等病人蘇醒後，再做進一步檢查。”
老爺子眼前發黑，身體都有些站不穩，厲綺雲扶著老爺子，尖聲叫道，“爸，爸！您可別嚇我！”
她尖銳的聲音，刺激得老爺子腦仁一抽一抽的疼，老爺子一把揮開她的手，沉著臉道，“打電/話讓喬南聯係最好的腦科專家，今晚之前，務必讓人趕過來！”
老爺子臉色沉得嚇人，厲綺雲心裏抖了抖，慌慌張張拿著手機撥了喬南的電話。
莫煙神色恍惚，醫生的一席話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兩個小時前，他們才領到結婚證，她所向往的幸福生活，還沒有真正開始，就這樣結束了嗎？
她失魂落魄的挪著步子走到手術室門前，雙手滲出的血，將紗布染紅了一片，她彎曲著手，用手背輕輕撫摸著上麵的玻璃，一門之隔，厲先生麵色蒼白的躺在手術台上，他虛弱的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機，那個霸道專橫，又柔情細膩的男人，怎麼就突然垮了？
她的眼淚，先是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然後是大顆大顆，宛如決堤的水，像是要把身體裏的水哭幹，可是從頭到尾，她都沒有發出一絲哽咽，越是這樣隱忍，越是讓人心疼。
厲老爺子心裏不落忍，趕人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誰都看得出來，莫煙的悲傷，一點兒都不比他少，他甚至從那孩子眼中讀出了絕望。
厲綺雲打完電/話，瞧見莫煙還在這兒，脾氣就上來了，“你怎麼還不走？哭喪一樣，人還沒死呢！”
老爺子臉色一沉，剛要說話，幾個警察突然從電梯上下來，走廊上的人群瞬間疏散開，領頭的那個是刑警隊的副隊長姓劉，老爺子認識。
劉隊瞧見老爺子，就上前跟他握了握手，聲音溫和道，“厲少還好吧。”
老爺子點點頭，不願意多說，“劉隊，你這是來……”
“是這樣的，剛剛事故中出事的裴小姐指控當時是因為厲先生開車逆行才導致的這次事故，我們是來了解一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