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她話茬?
不管了,芒棘決定加重話語籌碼,打鐵趁熱,她道:“三哥,大哥說我是貓妖附體。”
說完,她就死死的盯著聞人逐想從他的瞬間反應來尋找蛛絲馬跡,再會掩飾的人,瞬間的微表情騙不了人。
聞人逐摸了摸芒棘的頭頂兩側,隨後溫和的笑了笑,“我愚蠢的妹妹,貓的耳朵不是該長在頭頂上,怎麼沒摸到呢。”
他用玩笑的方式告訴芒棘聞人浩苊的話並不需理會。
但是芒棘卻若有所思,她在現代看過很多片子,《lie》、《讀心神探》之類的,她也學著看人的微表情。
剛才她看著聞人逐,她從他的眼裏竟然看到一些她不能理解的情緒——是心痛,是受傷,是不忍心。
這些情緒從哪來的?
還有那摸她頭頂的動作,總覺得有些怪,似乎聞人逐在摸她頭的那一刻,很刻意的保持了一個手臂的距離。
芒棘猛的就想到某部動畫片裏,哥哥一直刻意的用手來保持與弟弟的距離,而最後的剖白是他隱瞞著驚天秘密,不想讓弟弟卷進來。
這感覺,何其相似……
……
今夜月色如銀,月光透過寢宮內殿唯一的窗子照進了殿內,芒棘獨自坐在床上,靜夜給人很好的冥想空間。她思考的是聞人逐的情緒,心痛受傷和那不忍心的由來。
想到最後她不得不承認也許聞人浩苊說的那些半真半假。
比如他們的確懷疑過聞人芒棘是貓妖附體,可當時他們自己都年幼,有這樣的臆想也可以理解。既然有過那樣的臆想於是對年幼的聞人芒棘做過那麼些慘絕人寰的事也就在真相之中。
而那些慘無人道的事就可以解釋了聞人逐的不忍心,他到底是一個溫柔的人,無論聞人芒棘是不是貓妖附體,這些暗殺對一個年幼的孩子都實在太過殘忍。
她真想把聞人逐叫來好好的談上一番,不過這個念頭瞬間就被推翻。她開始就估計的沒錯,聞人逐不會對她說她想知道的那些事。
難道她想知道的更真切一點得去找聞人媚芙和聞人枠影那兩個倒黴孩子?或者去找聞人堯容那個倒黴王妃?
好像……
說實在的她都不高興,媚芙和枠影當時也太小,而且他們兩個明顯都聽聞人浩苊的話,如果聞人浩苊說的那些事可以編造的故事,說不定那些個版本早就灌輸給這兩倒黴孩子聽過。
而聞人堯容……不想找到她,是因為麻煩。
那人現在已嫁入帝王之家,芒棘知道的那些曆史朝代,帝王一向反對別的信仰和鬼神亂力之說,現在自己去提醒一下這個廻王妃她可能是個貓妖附體,說不定隨後這個廻王妃就會靈感突現的把這件事稟告給齊盛帝。
隨後齊盛帝就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的把她鬼怪源頭給宰了。就算齊盛帝沒打算宰她,打算好吃好喝的供著她,也肯定先得宰一下試試,總得確定她是真有九命的貓妖還是冒充的吧。
既然橫豎都得死,芒棘自然不能去找聞人堯容,她雖然也好奇芒棘本尊到底是什麼,可如今在這軀殼裏的是她,她可沒信心自己能有九條命。而且芒棘本尊如若真是不死之身,她怎麼可以來到這裏。
想到這裏,芒棘隻好無奈的歎了口氣,好吧,線索又徹底斷了。
芒棘在糾結貓妖事件的過程中逐漸入睡,忘記了今日她除了聽到關於聞人芒棘是貓妖附體的勁爆故事外,還經曆了更勁爆的離王求愛事件。
此刻廻王妃向廻王彙報此事的信件從神暝宮離開,正連夜的快馬加鞭中,而這可憐的信件被幾方勢力陸續的暗中截獲拓印……原件到了廻王手中時已經有些皺巴巴了。
……
次日,芒棘在迷蒙中醒來,習慣的看向窗外來推斷此刻的時辰。
她來到這裏後一直處於療養階段,還從未感受過起早貪黑是什麼感覺,整日想睡就能睡,隨後睡到自然醒。
不認床的她每次醒來窗外的陽光已經能透過窗戶射進來。
今日卻有不同,沒有任何光線,天似乎還未亮。芒棘苦笑,人果然不能有心事,有了心事會容易失眠,昨天聽到的貓妖故事實在有些可怕。不過想想也不知道自己怕什麼,如果芒棘本尊是貓妖附體,那麼此刻她就是那個貓妖,哪有自己怕自己的。
隨手拔下固定頭發的發簪,一頭烏黑的發絲如瀑布般傾了下來,她一邊感歎古人留頭發的耐心一邊在牆角的‘正’字旁邊,又劃了一橫。
新的五日又開始了。
這時,畫汝無聲的走了進來。她看到芒棘坐在床上,有些吃驚。
“宮主這麼早就醒了。”一句陳述看到眼前事的敘述句。
雖然畫汝的語氣已經盡可能的平淡,芒棘還是在裏麵感受到了驚訝和疑問,她很容易的想到畫汝的潛台詞‘宮主原來每日天還未亮就醒了還坐在床上發呆走神果然當上大人物都高深莫測我等下人不能隨意揣測上位之人的心思動向但其實宮主如若您每日那麼早就醒了是可以召喚屬下來給您梳洗也不用屬下每日在那麼多重紗帳簾子外誤會您每日都睡到日上三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