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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節(1 / 3)

☆、第1章 賀禮

那隻藍羽紅頂的竊脂鳥不知是第幾次落在九知的窗前了。

九知正盤算著月餘後自己好友陶吳大婚該送什麼禮,她將壓箱底的物件都翻了出來,但都是些兵刃手杖什麼的,想來陶吳並不需要。

陶吳最初的名字是檮杌,是大名鼎鼎的遠古四凶之一,就連紫微十四神君中的紫微帝君他也不曾怕過,改名的契機是因他最近喜歡上一個叫稚英的矍如鳥,那稚英是個文雅的矍如,陶吳為了能襯得上她的名字,便擅作主張將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陶吳。

縱然九知覺得改成陶吳也未必與稚英這二字有多相襯,但戀愛中的人智商為負總是不假。

陶吳告訴她這叫做真愛。

真愛這種東西,九知不是很理解,她自懂事以來知曉的事情並不多,有仇必報算一件,知恩圖報又算另一件,不過她此前在知恩圖報這一事上吃了極大的苦頭,讓她這百年來都有些心結難解。

但心結難解並不妨礙她去給陶吳尋賀禮,她早想好了,烏孫國有青田核,大如六升瓠,得清水而成美酒,陶吳和她素來是酒友,拿這個當賀禮送給陶吳,他必定十分歡喜。

這樣想著她便簡單收拾了一下行裝,從那竊脂棲息著的窗口翻了出去。

藍羽紅頂的竊脂鳥撲棱了兩下翅膀飛遠了,九知扯了扯背上的包裹伏倒在地,匍匐著一步步地往前爬。

月色很好,將這片山頭的酸棗樹照得泛著銀光,這樣的月夜十分適合連夜出逃,必定人不知鬼不覺,但九知在地麵爬了不到一丈的距離,便聽見一個聲音閑閑從頭頂上傳來:“閣下想去哪兒?”

九知僵著臉回頭看去,房頂上坐著個青年,相思灰的袍子,形容獨絕,隻是瞧著有些冷清。他手搭在支起的膝上,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她隻能保持著在地麵匍匐的姿態,仰頭望了望月:“在下不過是在尋找賞月的最佳姿勢罷了。”

那青年將她趴在地上的身姿覽入眼底:“那麼閣下找到了嗎?”

她懇切地點了點頭:“找到了。”

“那閣下接著看罷。”

九知幹笑了一聲,張口胡謅道:“在下所處的這塊風水寶地是賞月最佳地點,以匍匐之姿來看,月色朦朧中帶點清透,清透中又不乏朦朧,與上界的紫微幻境相比也不遑多讓。朝良君不妨移一移尊駕,來賞賞這不一般的月色。”

“不必了,本君從不奪人所愛。”灰衣黑發的朝良又憑空變了一套酒器出來,另隻手翻過來時才能見得握了個青色的果核,那果核對半剖開,足有六升瓠般大,酒器中盛著的清水注入空核裏,俄而便有酒香飄來。

九知眼睛都直了,朝良舉起果核來對她晃了晃:“想要?”

趴久了難免腰酸背痛,九知換了個姿勢坐起來,覺得朝良的衣裳實在是好看,也許是他人本來就好看,就像她幼年時遇到過的那隻從灰燼中重生的鳳凰,死灰複燃那瞬間的火光,豔過東君駕馭的烈日車轅。

不過她之前在極之淵中被困了三十餘年,眼睛變得不大好使,縱使和朝良待了百餘年也看不透他的真身。她對朝良擠出一個笑來,有求於人,自然是有些諂媚:“朝良君今日各位有雅興啊。”

“一般吧,”朝良掀開酒壺蓋來將核中的水慢慢倒了進去,“不比你趴在地上賞月有雅興。”

九知被噎了一下,緩了好一會兒才提聲中氣十足地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今夜月色偏佳,不知朝良君是否願意與在下共享美酒呢?”

這話一出口九知便有些後悔沒有及時斷了朝良的後路,若他張口一句“不願”,那她隻能在地上看著他幹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