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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節(2 / 3)

視線中多出一片衣角來,玄色的,嵌了暗紅的鱗,那人的聲音帶著輕蔑:怎麼,繼續打啊?

長老麵色青黑地奪路而逃,九知想要追上去,踉蹌兩步跪倒在地上,那玄色的衣角又躍入她眼中,她偏抬起頭去看,麵容蒼白的男子正玩味地看著她,問道:你想殺了他?

她點了點頭。

他又問:有多想?

她茫然地望向他,隔了許久,才回答他,聲音幹澀得像是要枯竭的蒼木:不惜一切。

那人笑得很是妖異,妖異這個詞用在男子身上有些不妥當,但他確實是這樣的,整個人都透著邪氣,像是常年浸在暗不可見的深淵中,陰森而冷清,他笑著說道:我是魔君長離,你且拜我為師,我教你怎麼去報仇。

仇恨便就這樣刻入了她的骨髓當中,她被長離帶回狄山以北,那裏有他的宮城以及部屬,他對她說,他也是有仇要報的人。

身上的傷養了足足四十八日她才能下床走動,狄山以北與青丘隔著千百裏地,但當她從窗外遠眺時,她卻能望見椆木燃燒後即將熄滅的那一縷黑煙。

她扶著窗沿慢慢蹲下,即便是哭,也絲毫沒有聲音。

長離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的,待她哭得昏過去,將她抱回了床上,這一番徹骨的傷心讓她的傷口又再度裂開,當長離喂她喝下第十四碗藥時,她開口喚了長離第一聲師父。

自此之後她整整喚了他三千年的師父,直到他想要挖出她的心髒。

而方才在帷帳外的那帶著陰沉意味的聲音,她曾聽了三千年,即便是化成灰,她也斷然不會聽錯。

那是長離的聲音。

墮入魔道的天神,狄山以北的魔君,她曾經的師父,她曾經的恩人,驚惶在她眼底掠過,被朝良敏[gǎn]地捕捉到,他一把捉住了她的手,低聲問道:“怎麼了?”

記憶如冰涼的潮水湧來,給了她迎頭一擊,她險些被這洶湧的浪潮吞沒,好在還有他,九知抬起頭來,穩住心神,但眼角卻依然有腥紅尚未來得及退去,朝良見她如此,神色一沉,露出手腕便要遞給她。

她搖了搖頭,婉拒了朝良的意思,長離是她命中的一道魘咒,她本以為再見到他時能不再動搖半分心神,然而,她卻是實打實地從心底畏懼他。

這種畏懼直至百年後的今天都未曾有過半點消退,她反握住朝良的手,緊緊咬住牙關,卻未能遏製住身體的冷戰,帷帳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與方才沒有半點遠離的跡象,似乎就堪堪停在那裏:“本座瞧著這帷帳好,怎麼,裏麵有人了?”

“是,”竊脂的聲音想起,“方才來了位神君與他的夫人,如今便在這帷帳中,長離君上這邊請,您的帷帳聿修大人一早便為您準備好了。”

長離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地沉,九知聽他笑了一聲:“若是本座執意要選這頂呢?”

☆、第18章 心石

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九知握著朝良的手猛地捉緊,朝良神色冷了下來,手按在她的肩頭,示意她冷靜一些,但事關長離,她無法冷靜,恐懼像是暗夜裏潛伏的獸,將她誘入圍陷中一點點吞噬盡她所能見到的微弱的光。呼喊與求救都毫無用處,這是泥沼,稍有掙紮都隻會越陷越深。她不由自主把頭埋進朝良的肩窩,他身上清淡的白梅香入鼻,讓她恍惚的神思清醒許多,他將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氣息傳入她耳中,僅她一人能聽見:“別怕,我在。”

梅林間平白起了一陣風,將帷帳吹得掀起一角,那是所處幻境之人的心緒動蕩,朝良反身將九知壓在梅樹上,他好看的眉眼突然近在尺咫,覆住了她的視線,盡是他眼底細碎的光芒,唇上突如其來的溫熱讓她乍然一驚,他唇角似是沾了片白梅花瓣,輾轉間便落入唇齒的糾纏,咀嚼漫開的味道苦澀而又芬芳。她的手抵在他的肩頭,想要將他推開,他卻捉住了她瘦削的手腕,禁在頭頂,腕骨抵在樹幹的突起處,硌得發疼,她動也動不得,被白梅香迷得頭暈目眩,恍然間聽到長離的聲音似是從不遠處傳來:“原來帷帳中是一對眷侶,是本座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