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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節(1 / 3)

前與他訣別的那一出,他縱使不信也得信。”

九知聽後沉默良久,薄朱看著她,輕嘲道:“怎麼,是不是覺得我表哥特別好,想要回心轉意,投入他懷抱了?我告訴你,沒門兒!有我在一日,你便休想打表哥的主意。一個朝良被你害得還不夠慘麼?還要再添上我表哥,破軍,你說你到底要禍害多少個才罷休!”

“長離不過是走不出他的心魔而已,與我何幹,”九知麵色淡了下來,在氤氳的白梅香中倒真生出了幾分神君的仙威,“你想太多,我無心情愛。”

“嗬!”薄朱顯然不信,“那你這段時日與那朝良的糾纏又是怎麼一回事?”

“非我本意。”她不太想要同薄朱說這些事,轉口道:“你替我向長離說道一聲謝。”

薄朱並未理她,抄著手便往外走,要走到門口時停住,頭也沒回地說了句休想,便走了。

她走後九知又縮回了榻上,天界的風不知為何透著冷,讓她想起自己曾住過很久的石洞,那個石洞已經不在了,當年神族獲勝,將魔族盡數驅逐至陰暗荒蕪的魔界,那裏隻有一輪銀日掛在空中,是太陽的影子,照在身上沒有絲毫的溫度可言,正如神族體格中流動的血液一般,冰冷而絕情,不為任何情念所動。她那時討來栽在石洞前的琅玕樹便被挪去封住了魔界的入口,荒野上便隻有這繁華如玉的神樹佇立著,像是孤寂的守望者。

帝神在為她塑造肉身的時候,曾取來一片血蓮花瓣,鑄成她的脈絡,那日忘北宮中,長離的魔氣讓血蓮盡數綻放,將她體內被調伏封印的修為激出,她陷入昏睡誠然有朝良捏的那一道訣的原因,但更因為隨著修為在她的體內激蕩,萬年前的往事也隨著修為接踵而至,沉沉浮浮,不知何處才是真實,何處才是虛幻。

心玉石是她的至寶,前世她是讓薄朱親手交給朝良,讓他妥帖保存的,卻不知為何會遺失在朝歌境內,想必是朝良並沒有在此事上用心。又或許是他曾很用心,但終歸過了萬年之久,再貴重的珍寶,也都會消散成過眼雲煙。

帝神曾在羽化前對她說,他其實不該提前就將她的命途定下,這於她而言一點都不公平。她頭一回在這位叱吒風雲的尊神臉上尋到了悔意,他是真的老了,也是真的累了,眼角都有皺紋,但看著她的時候,他還是慈藹地笑了,拉過她的手,輕輕地拍著她的手背:“本座羽化之後,六界蒼生便交給你了,魔族不仁,實則神族也高明不到哪裏去,就業障來論,此二族皆是般般累累,但本座看在眼裏,卻不得管束太過。世間之事都有因果,孽因太重,必有天罰。”

她那時尚小,隻能將帝神的話記在心裏,帝神說神族不可亡,神族若亡,魔族必定勢起,依照魔族本性,恐六界會遭受滅頂之災。

而她,要保神族無虞,不惜一切,哪怕是她的命。

親眼看到她起誓後帝神才緩緩地閉上了眼,九知突然很茫然,她原本以為帝神將她捏造出來是為了排遣寂寥,陪他度過漫長的時光,結果到頭來,卻被全盤推翻。

原來她活著,就是為了去死啊。

那段陰鬱的時光便是這樣來的,她心底的黑暗比那石洞更甚,她本便是亦神亦魔的存在,隻是因為沒心,才教心魔無從侵入,睡夢中早已不知多少次撕碎那些所謂的神族,貪婪地吮xī著她們的鮮血,冰冷的腥味在唇齒間蔓延,不止渴,貪欲如那隻名為饕餮的獸,從未有過滿足。

但白日醒來,她依舊是那個被人敬畏的帝神養女。

真是痛苦難堪的歲月啊,九知蜷在榻上,手臂收在胸`前,縮成了小小的一團,破軍有什麼好的,當年割破血脈的無力感仿佛再度襲來,她其實是不怕痛的,再痛的她都經曆過,但那種眼睜睜看著自己走向死亡的感覺,知曉自己再沒有將來,才是最令她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