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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節(1 / 3)

像我當初一樣,掙紮,喊叫,哀求,無聲的哭?

你讓我回想起以前的自己,所以我對你仁慈得多,甚至,願意讓你幹幹淨淨的去死。

何晏覺察出,她正在往外走,因為越走越能聞到雨前悶悶的空氣。泥土的味道,花草的香氣,以及日出前的壓抑,混在一起湧上來。

院子裏點了一圈火把,照得地麵像白晝一樣亮。兩排黑衣人站在邊上,中間獨獨負手立著一個人。聽到遠處的腳步聲,他緩緩地轉過身來。

“何晏。”

何晏釋然地笑:“到時候了嗎?”

白明耀愉悅的笑,聲音卻含著刻骨的寒意:“不,我想,上次沒說清楚的東西,還是說清楚比較好。至少,要讓你死個明白。”

何晏微笑,直視白明耀的雙眼:“你想說什麼?是想說你跟顧瑜本是同謀,顧瑜陪我一路,就是要親眼看著我死的?還是就算我不說什麼,二皇女殿下也萬不敢讓你動她,以免觸怒瀾皇,弄假成真,兩國真的開戰?我……”

白明耀嘲諷地說:“也是,你當然可以不信,畢竟比起殘酷的現實,虛幻的謊言更讓人欣慰。”

何晏又笑,笑著笑著,無聲地流淚。她說:“不,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白明耀怔住了:“什麼?”

“我知道,顧瑜想讓我死。她是那麼小心的人,如果沒有安排好後路,怎麼敢單單跟我一個人出遊呢?她,她曾經拘束我的身體,後來,她拘束著我的心。”

“你明知道,還……” 白明耀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悲涼。他攏了攏身上的狐裘,看著呼出的熱氣轉眼散在風裏。

“那又怎麼樣呢?我愛的是顧瑜,又不是‘顧瑜愛我’。”

“我不信!怎麼可能,你撒謊!”白明耀一鞭抽在何晏臉上,在她左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傷痕。他突然失了準頭,本來衝著臉的另一鞭,抽在了鎖骨上。

“我愛她。”

何晏就那樣站著,像暴風雨中生長在半山腰的一棵樹。

白明耀拎起身邊的茶杯,一把摔在地上,撿起一片碎瓷,抵在何晏的唇邊。

“你在撒謊。”

何晏開口:“我愛她。”

白明耀趁著何晏張口,一下把那片碎瓷推了進去,抬手卡住何晏的咽喉,強迫她把瓷片吞下。何晏劇烈的咳嗽,嘴角溢出大片大片的鮮血。她微動了動唇,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你愛她?”

何晏笑,伸手在空中一筆一劃的寫。

“我愛她。”

白明耀一腳踢在何晏的小腹上。何晏倒退幾步,無力的倒在地上,一隻手半支著身子,另外一隻手捂著胸口。又是一陣劇烈的嗆咳聲,何晏的發梢散亂的墜在地上。

何晏右手傳來劇烈的疼痛。一隻墨色的靴子毫不留情的碾上來。那一瞬間那麼靜,她能聽到自己的腕骨折斷的聲音。

白明耀把何晏雙手用一條繩索束了,繩索的另一頭拴在自己的馬上。

“走。”

跟著他來的十八人,如今隻剩六個了。他們沉默的上馬,跟著自己的首領向園外馳去。

有什麼東西在碰撞地麵,接著是樹木的枝條劃過障礙物的刺拉刺拉的聲音。踢踏踢踏的馬蹄聲中,混著繩索崩斷的微弱聲音。終於,一切歸於岑寂。

說來可笑,興許是冬日寒涼,霜沉露重,白明耀卻沒來由的覺得冷。

那還是十年前的夏夜。

他被其他受寵的公子欺負,讓他在晚上去漆黑一片的池塘裏,找某一位公子的玉佩。昭國對男子並不多麼刻薄,隻是昭國女子主外,男子主內,從來是尋常事。深宅大院的公子,閑來無事,便尋了他做消遣,聊以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