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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他們兩人安安靜靜待一會。”沈一帆沒好氣地瞪回去，伸手把要推門進去的傅清歌扯回來，“夏夏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好，這些年的事情，我給你說完，你再決定要不要叫夏夏嫂子。”
有光從窗戶灑進來，落在梁夏夏身上。傅司晨迎著光看她，也許是因為光線，也許是因為藥效還沒有過，傅司晨根本看不清梁夏夏的臉，卻能準確地擦去她眼角的淚水。
“小可愛？”就算是觸摸到了梁夏夏，傅司晨還是覺得像是在夢裏，那麼多次，他也曾擁抱著梁夏夏，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可是一覺醒來，都是夢。
聽到專屬於她的愛稱，梁夏夏點點頭，眼淚掉得更快了。“嗯，是我，是我，晨。”
“別哭，夏夏，不要哭……”他想要抱住梁夏夏，安慰她，可是止痛劑和安眠藥讓他全身無力。
察覺到傅司晨的想法，梁夏夏張開雙手抱住他，頭靠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情緒慢慢平靜下來。“晨，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如果早知道他得的是癌症，根本不是普通的胃炎，她就算拚著一條命，也會從薑睿手裏逃出來。
“我不想你擔心。”
“對不起，晨……”如果那時候不是她不顧傅司晨的叮囑，非要去馬家園，也不會被薑睿抓住，那之後這些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了。
傅司晨的右手放在她後背上，輕輕撫摸著，鼻間聞著熟悉的味道，心裏從來沒有這麼安定過。“不是你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夏夏，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離開我半步了。”
沒有她在的日子，度日如年。
兩人安靜地相擁著，半天梁夏夏突然坐直身體，拉著傅司晨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微笑著說：“晨，我沒有忘記過你，這個孩子，是我們的。”
因為生病而骨節突顯的手在柔軟的小腹上摸了摸，傅司晨一臉嘴角勾了勾，猝不及防吻上梁夏夏。
有多久沒有這麼激烈地接吻了？兩片濕潤的舌頭來來回回相互糾纏，就像是他們之間的情緣糾葛不清，不管是誰，是什麼苦難，都阻止不了他們相愛。
直到兩個人的呼吸都有些跟不上了，傅司晨才鬆開梁夏夏，兩人額頭相觸，噴出的氣息灑在彼此臉上，四目相接，他們能清楚地看到對方眼中久別重逢的喜悅。
“晨，你還記得，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嗎？”
當時因為傅葉兩家的恩怨，她誤會傅司晨要置葉其軒於死地，所以跟著葉其軒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就是那時候她發現自己懷孕了。傅司晨以為那孩子是葉其軒的，而葉其軒騙她說孩子有缺陷……
那孩子終究跟她沒有緣分，她沒能留住他。
“記得……”想起那個孩子，傅司晨的喉嚨有些發澀，那個時候的他們相互誤會著對方，最終犧牲的，竟然是他沒有出世的孩子，何其無辜。但是現在，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情傷害梁夏夏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了。
“晨，你說，這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們要給他起個什麼名字呢？”
“要是男孩，就叫傅昊宸，是女孩，就叫傅昊萱，你覺得怎麼樣？”
畢竟是身體虛弱，傅司晨沒有跟梁夏夏說多久話，就又睡過去了。梁夏夏看著他消瘦了一圈的臉，心裏微微泛疼，想著趁他睡著，為他去做點有營養的東西，才推開門，就看到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的傅清歌。
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的傅清歌乍然看到梁夏夏，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笑容也因為帶了愧疚而顯得僵硬。
梁夏夏卻沒有介意傅清歌之前的舉動和那些話，隻是淡淡笑了笑，輕聲說：“他剛睡下，你可以進去看看他，但是不要吵醒他。”
傅清歌心裏正做著鬥爭，愣愣地點點頭。她一向驕傲慣了，一時半會就是戰勝不了自己那點所謂的自尊，抬頭一看梁夏夏轉身要走，想都沒想喊了一句：“嫂子……”
梁夏夏詫異地看她，見她有些懊惱地跺了跺腳，驀然一笑。
那是傅清歌第一次知道，有人笑起來可以那麼迷人，那也是傅清歌看過的最動人的微笑。
傅清歌突然有一種想抽自己耳巴子的衝動，誰說梁夏夏配不上傅司晨，沒有誰，比梁夏夏更適合傅司晨了。
很久以後，當傅清歌在感情這條路上跌跌撞撞的時候，終於明白梁夏夏的那個笑容。幸福，欣慰，感動，還帶著一點點的憂傷。
苦盡甘來，或許就是那個笑容所詮釋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