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就是在大家等著阿爾斯特公爵入座前的幾分鍾,足夠貴族們將這幾天來絞盡腦汁冥思苦想得來的“推理成果”,拿出來和其他人分享。
“沒錯,他的領地被折騰成那樣,過半的平民都被林岩公爵拉來當了領主的親衛軍,就算邊陲的事情全結束了,他們家族也注定元氣大傷,所以他有絕對的打擊報複的理由!”
“對對對,就是這樣!”
“他可是那功勞簿上排名第一的人,要說沒有賊心,誰敢信啊!”
“就是就是!”
貴族們很快便達成了共識,而按照“光榮傳統”,在推理達言,就是群起而攻之、口誅筆伐的流程了。
“你們這樣想,萬一那刺客提前就受他指使,在招供的時候亂指認我們,那我們豈不是白白把性命搭了進去?!”
“真他娘的腦子有坑!這亂臣賊子怎麼不早點去死啊!”
“去死啊!混賬!”
“之前被大公提走的那幾個人,到現在也沒有消息,大公隻怕是早就知道了他們的計劃,這愚蠢透頂的家夥還自以為是地將其付諸於實際,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
貴族你一言我一語,批鬥大會越開越熱烈,而被批鬥的正主波頓伯爵坐在正席的右側,離得不遠,自然也是把這些難聽的話都聽到了耳朵裏。
可他根本沒辦法反駁。
畢竟人們隻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在已經達成一致的這些人麵前,自己的一切辯解,都是狡辯。
他隻能麵色陰沉地低著頭,盯著銀製的餐具,暗暗地將這份屈辱盡數咽下。
“你看看他那表情,明明做了這麼缺德的事兒,卻還能這麼泰然自若,這還是個人嘛?”
“就是,不要臉也得有個限度!這已經不能用厚顏無恥來形容了!”
“噓,小聲點,小心他買通殺手來刺殺你啊。”
“我好怕啊——哈哈哈哈——”
麵對貴族們的冷嘲熱諷,波頓伯爵怒火中燒,他攥緊了拳頭,手心留下深深的痕跡。
但他很快又將手舒展了開來,露出公式化的微笑,因為圖倫堡的苿莉無論穿什麼衣服,都要戴著一頂小帽子,即使是成為了領主也不例外。
畢竟,獸耳這種屬性還是過於獵奇了些,結合著她私生女的身份,難保不會有那舌頭長的家夥,在外麵散播“前塞西爾侯爵日了狗”之類不堪入耳的謠言。“今日咱……咳……我邀請諸位共進晚餐,各位大人不需要過於拘謹,就當作在自己家裏一樣好了。”
茉莉隨隨便便地客套了一句,和兩位公爵先後入座,宴會便正式開始。
還是按照慣例,一眾貴族們根本不敢動,賠著尷尬的笑僵坐在那裏,等到阿爾斯特公爵開始進餐,才陸陸續續戰戰兢兢地拿起餐刀。飯菜並不能算得上可口,即使做得再美味,這些人又哪裏能提得起胃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