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反手一摜,劍入心口,透背而出,一道血箭噴射三尺,染盡玄帳,他身子一晃,仆倒在地。
沫非凝視了秦郢的屍體許久,他也算是好男兒,此事若喚作他人,隻怕也難抉擇,倒不若一死,幹淨無牽。
···
黃沙漫漫,四野蒼蒼,暮色逐漸將視線寸寸覆沒,一望無際的沙漠之中,卻也見一人在此迎風而立,絳紫袖袍在獵獵風中衣袂翻飛,以黃沙為襯,更顯幾分寒意。
而一抹魅色紅衣信步靠近,墨色的發徑直垂散著,風沙帶動了那豔色的衣袂,卻未讓她狼狽半分。
“屬下,見過主上。”消瘦的身影單膝跪在這黃沙之中,麵具下的容顏依舊有些蒼白。
妙弋並未抬眸,她知曉這死亡之海並非這般簡單,故而還是再重來了一次,卻不想,主上真的會在這裏。
“你受傷了。”涼薄之聲,攜著悠悠冷香傳來,紫衣男子緩緩轉過身,
妙弋緩緩抬眸,對上的,依舊是那精致的麵具和深不可測的眸。
“皮外之傷。”妙弋的聲音卻也少了幾分尋常的清冷,帶著幾分恭敬。
言君霖如墨的眸沒有一絲溫度,負手身後,迎風款步靠近,修長的手指撫上妙弋的肩膀,手指微微蜷曲,不留一絲餘地。
撕心的疼痛自傷口處傳來,帶著點點血腥之氣,妙弋纖細的手指微微收緊,卻未掙紮或輕哼半分。
手間一片濕濡,言君霖看著掌心殷虹的血跡,冷冽的聲音卻也緩緩傳來。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
聲音冰冷。一如他周身迸出清冷的氣息,那股幽穀冷香凝為一片片尖刀,帶著無盡的蕭殺之氣。
“屬下……知錯……”血腥之氣漸漸浸透衣物,隻怕傷口又撕裂了,妙弋跪在原處,因隱忍薄唇亦被她咬出滴滴血痕。
“為何來這裏?”手指微微收緊,扣住手中的血腥。
妙弋微頓,因傷痛呼吸亦重了幾分,卻還是道:“日前看到主上的身影。”
主上最討厭的,是別人的欺瞞。
“這不是任務。”言君霖神色不辨,卻也冷冽到了極致。
妙弋並不答話,因為無話可答,若真要說為的什麼,隻怕也是疑惑,和擔憂罷了。
“姬雲翊不日便會攻打昌城,你可助他。”言君霖眸光冷然,卻也落在那已然暗紅的衣襟之上,她隨了自己四年,而她,卻是自己唯一看不懂的女子。
或者說,破刹從未有過心寒至如此的女子,而這份心寒,或許本不是她自己自願。
“屬下明白了。”滴滴殷虹緩緩滲出,至衣物上滴落至黃沙之中,滴染出邪魅嗜血的顏色,她眸子半磕,久久,卻還是開口道:“主上,這流動沙漠不易多待。”
主上向來不喜他人幹涉她不是不知,可這流動沙漠並非尋常之處,即便是不敬亦或者受罰,她都認了。
“憑它?”言君霖嘴角寒眸環視這無盡的沙漠。“你做好自己分內之事便可,退下吧!不可擅自行動。”
“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