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那樣的感情是什麼——偶爾跟該隱對視的時候,該隱的眼睛總是讓他覺得心驚。
“我沒想做什麼。”該隱聲音平靜,卻帶著那麼一絲微妙的血腥氣,“你是我的,亞伯,誰都搶不走。”
亞伯看了該隱一陣,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神的化身來到了伊甸,該隱一點都不意外的看到耶和華選擇了亞伯的祭品。
他從來不在意耶和華的選擇,該隱隻是看著專注的盯著耶和華,滿眼都是狂喜、激動和興奮的亞伯。
亞伯看著他所敬仰的神,那麼專注的看著,麵對神祗的姿態如同一頭溫馴的綿羊。
該隱毫不懷疑如果耶和華讓亞伯將他自己獻祭上去,亞伯也會毫不猶豫的捅穿自己的胸膛。
亞伯滿心滿眼都是耶和華,甚至沒有發現身旁的兄弟的目光正一點點變得陰鷙。
自那一次該隱將亞伯戳穿,兩人不歡而散之後,連續幾年裏,除了供奉的時候之外,兩個兄弟都沒能碰上頭。
耶和華的選擇總是亞伯,亞伯也同樣的對神死心塌地。
“為什麼不選我的?”該隱終於在一次獻祭結束,耶和華的化身將要消散的時候提出了問題,他抬眼看著眼前的虛影,“因為我不敬你?”
耶和華看著該隱的目光帶著悲憫,如同俯視蒼生螻蟻。
而後神的身影消失在了伊甸。
“該隱!”亞伯的聲音帶著那麼一絲憤怒,“你不該這樣!”
“我不該這樣?”該隱低笑了一聲,湊近了亞伯,“我該怎麼樣?”
該隱很少笑,即便是亞伯也極少能夠看到該隱的笑容。
亞伯看著該隱怔愣了半晌,直到該隱的手撫上他的脖頸,帶著曖昧與冰涼的殺意摩挲這他的頸側。
亞伯渾身冒出了雞皮疙瘩,該隱的手掌很大,以往能夠包裹住亞伯手掌的手,此刻正掐著亞伯的脖子。
該隱緊貼著亞伯的身體,感受到對方的僵硬,絲毫不介意的在亞伯耳邊輕笑著,臉貼上亞伯的輕輕磨蹭。
“你覺得這樣,如何?”該隱問道,還帶著笑,眼中卻彌漫著濃重的血與欲.望的顏色。
脖子上的手用上了不小的力氣,亞伯伸手攀住該隱的手臂,難受得臉漲紅,因為窒息而浮出紫色。
該隱看著亞伯的模樣,鬆開了手。
亞伯猛地後退一步,看著該隱,劇烈的咳嗽著,臉色還沒恢複過來,眼中還帶著淚,顯然是嚇壞了。
“我說過你是我的,亞伯。”該隱上前一步緊逼上去,伸手繞過亞伯的脖子,摩挲著他的後頸,“總是向著耶和華,我會很傷心的。”
亞伯依舊不停的咳嗽,卻因為該隱在他後頸上摩挲的手而瑟瑟發抖。
“乖。”該隱給亞伯理了理頭發,第一次親吻了亞伯的嘴角,而後轉身慢悠悠的消失在亞伯的視野裏。
良久,亞伯的情緒才平靜下來,想到該隱的話,嘴裏有些發苦。
是他自作自受,從一開始,他就不該去招惹該隱。
但一切已經釀成,他也隻能繼續往前走,神是造物主,是這個世界不可違逆的存在。
亞伯崇敬神,信仰和崇拜發自靈魂。
亞伯伸手觸碰了一下自己的脖頸,而後低聲痛呼了一聲。
肯定青了。
亞伯不想被該隱殺死,他想在下一次神降臨的時候乞求神祗將他帶離伊甸。
去哪兒都好,總之遠離該隱。
春去冬來。
距離神再一次降臨還有幾天的時間,亞伯表現得相當的期盼。
然而他卻看到了一個此刻他絕對不想看到的人——該隱正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自上次不歡而散,該隱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主動找他。
亞伯還有些恐懼,上一次幾乎觸碰到死亡的感覺仍舊停留在他的記憶中,讓他恐懼不已。
“你想離開,是嗎?”該隱走過來,坐在他身邊看著他的羊群,問道。
亞伯渾身打了個冷顫,他看了該隱一眼之後,搖了搖頭。
“你騙我,亞伯。”該隱陳述事實一般的這麼說著,伸手摟住渾身僵硬的亞伯,將他的身體掰過來與他麵對麵,而後湊過去,親昵的與亞伯額頭相抵,“你一點不適合說謊。”
“是……我要離開。”亞伯抿了抿唇,目光灼灼的看著該隱,“我不想留在你身邊。”
“這怎麼能行呢,耶和華不會答應你的。”該隱笑了笑,“你是我的,作為兄弟,敵人——或者愛人,不管作為什麼,你都是獨屬於我的,耶和華讓你誕生於世,正是因為我的存在。”
亞伯怔愣了一瞬,“不可能!神將會帶我走!”
“我說過,你是為我而生的,亞伯。”該隱聲音溫柔,在亞伯耳邊說著,像是情人間的呢噥耳語。
“不是!”亞伯情緒陡然間變得激烈起來,“神讓我誕生,是為了平衡——”
他說到一半,該隱的神色與心口傳來的劇痛讓他的話語戛然而止。
“我還說過,總是向著耶和華,我會很傷心的。”該隱聲音低沉,有些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