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霧魂草。
遠處那樣纏綿的擁抱，戀戀不舍的話語，彰顯了一個再清晰不過的事實……那個單純善良可愛的林蝶語就是他逃了那麼久的柳芊芊！
是山頂風太大？他才會聽到芊芊用他曾經奢望了那麼久的柔軟嗓音撒嬌道“霧魂草已經到手了，你什麼時候接我回去嘛～我們還要成親呢～”
“好吧，那等你處理完手頭的要事就趕緊來接我。我才不想再和洛弈軒那個沒用的家夥呆下去了，真讓人惡心！”
惡心麼？沒用的家夥麼？
是呀，他是。
才會被她這般玩弄於股掌之間，他賠上了一切，可這不過是她的一場利用。
那些執著，那些決絕，在此刻竟是如此可悲又可笑。
因為無能，所以才會想要的得不到，得到的守不住。
遠處的兩人激烈的擁吻，他卻如墜冰窟。
冷。
好冷。
如同多年前京城的大雪，浸透他的靈魂。
原來……他的直覺對的。
林蝶語像柳芊芊是有道理的，俞家堡的柳芊芊對小語表現出的過分熟稔是有道理的，他覺得那個籠罩在黎洛山莊上空的陰影是熟人也是有道理的。
小語姓林，而淩若晨的姓卻偏偏與此字諧音。
在俞家堡之時，當著柳芊芊的麵，淩若晨都敢對小語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和親近，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那個芊芊才是仿冒品吧。
在秴城的那次，小語莫名失蹤，卻是被淩若晨送了回來。現在看來，哪裏是失蹤，分明是一場你情我願的戲罷了。
被外界傳的那麼玄乎的霧澤森林，她們居然能全身而退，這本就是件不可思議的事，他卻一廂情願地將此事歸功於小雪的身上。
還有那些綁架她們的人，變成了霧澤森林外馬車中的那幾具屍體，李老爺子絕不會派幾個草包辦事。
之後慕容魁身上莫名的隔空點穴，唯一一個近身的人。
他隻是不敢去深想，卻不代表這一切不存在。
夢……總是會醒的。
初春夜間的空氣清涼，順著一次次沉重的呼吸蔓延，恍惚是少女指尖特有的溫度，觸手冰涼。
那是一種他無論如何也溫暖不了的寒冷。
鎖骨上的那一抹陳年舊傷似乎再次裂開，竟比受傷時還要痛上幾分，仿佛從沒好過，重重疊疊的痛便一直傳到了心底。
長年握劍的手指漸漸收緊，手指一層層勒至青白，鮮紅的血液凝結，紅的如同芊芊那一身標誌性的血衣，欲墜。
隔著重重距離，他依舊能清晰地看見淩若晨離開時狀似不經意地投來的一瞥中的含義，那是諷刺，一如既往的諷刺。
他就那麼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