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歎了口氣,走到床邊鋪好床鋪。
“先來暖一會,等下吃點東西再歇息吧。”
牧傾雪也不接話,坐在桌邊,看著安涼一人忙活。
不多時,小二便送了飯菜來,牧傾雪草草用了些,便上床歇息了。
……
夜裏,牧傾雪翻了個身,無意識的睜了睜眼,依稀看見安涼靠坐在床頭小憩,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瞧,還真是安涼。
再一四下打量,才恍然反應過來,這是客棧。
抬手揉了揉額頭,動作一滯,直盯著手腕上包著的布條,忙伸出另一隻手瞧了瞧,果然手腕也被包紮好了。
看了看安涼,小心翼翼的坐起身子。
地上擺著一個銅盆,盆裏浸著一條染血的毛巾,微一蹙眉,便想起安涼肩膀上的傷。
此刻這家夥靠坐在床頭,隻蓋著一件披風,好在屋中燒了炭火,倒也有些暖意。
偏頭瞧了瞧,安涼睡的正熟,難得沒看到她再做噩夢,盯著她的側臉看了許久,
自己盛怒之下打的那一巴掌,還印在她的俏臉上。
安涼今日這般舉動,自己不是沒有想到過,也曾設想過,若安涼真願慷慨赴死,自己又能否下得去手?那時還曾拿天侑當做借口……
萬沒想到今日,自己竟會如此衝動,刻意不願提起的事情,也在盛怒之下脫口而出……
我到底……還是騙不了我自己……
唉……歎了口氣,抬手想要撫摸一下安涼臉上的傷。
目光一錯,又落在她右側肩膀,衣衫上,殷了不少血跡,明顯一道劃痕。
一蹙眉,小心抬手撥開劃破的衣衫,受傷的地方已然包紮好了,沒瞧見傷口,暗鬆口氣。
隨即卻又想起她被自己咬傷的左肩……
輕輕摸了摸,忙看了看安涼的表情。
沒有反應,看樣子,這幾日確實累壞了,竟然睡的這麼熟。
輕歎一聲,抬手想要幫安涼解了衣扣,頓時回想起上次偷甲片的事,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一邊打量著安涼的表情,一邊屏氣凝神,小心翼翼的解開她的外衣,好不容易解了衣扣,稍一拉扯,卻又一臉駭然,猛然收回了手!
兀自驚訝了許久,眨了眨眼睛,穩了穩心神,再次伸手,扯開了安涼的衣領。
手上一抖,又扯開了幾分。
就見安涼脖頸上滿是一道道猙獰的肉痂凸痕,一路蔓延到鎖骨,這傷痕有深有淺,有粗有細,雜亂交錯。
牧傾雪眯眼仔細打量了一眼,麵色一沉,抬手摸了摸,咽了咽口水。
傷痕,自己也見過不少,可這樣的傷痕,卻是第一次見到!
撫著安涼頸間的一道傷痕,一路摸到鎖骨,麵色越發難看了。
這痕跡,怎麼看,都像是……被人用手,生生的……抓出來的……!
目光落在安涼的側臉上,心中竟是莫名一痛!
“你怎麼,老是幹些偷雞摸狗的事。”
本該熟睡的安涼突然輕笑一聲,勉強睜開眼睛,一臉倦意的看了看牧傾雪。
牧傾雪一怔,忙收了手,側過身子,這安涼,什麼時候醒的!?
安涼笑著坐起身子,一低頭,看見大開的衣領,忙緊了緊領口,略感好笑的看著牧傾雪的側臉。
“誰……誰老幹偷雞摸狗的事了!”牧傾雪老臉一紅。
“那上次……”安涼張口就來,卻見牧傾雪飛來一記眼刀。
“好好好,沒有上次。”訕訕一笑。
“我不過是想……看看你的傷……”不情願的解釋了一句。
安涼聞言一陣欣喜,“不礙事,隻是擦破了一層皮,已經處理過了。”
“我說的是……這邊……”眼神示意安涼左側肩頭。
安涼一愣,抬手碰了碰,一臉笑意。
“傷的重嗎?”略帶關切的眼神。
“不礙事。”安涼輕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