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內牧傾雪回憶著過往,屋外的安涼亦是如此。
轉過身,倚著房門,稍稍屏住呼吸,隻為多聽聽她的聲音。
僅僅一道房門,卻是誰,也沒有勇氣去推開……
整整一夜。
抬頭看了看愈漸明亮的天色,苦澀一笑。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
將軍府門口,安家二人早早的便來等候。
至天色大亮,府內才有了動靜。
聽見腳步聲,二人下了馬。
正迎上安涼出來。
“姐姐。”安玦輕喚一聲,忙快步走到近前,就見安涼麵色略顯憔悴。
“姐姐沒事吧?”關切詢問。
安涼搖了搖頭。
“姐姐的行李呢?”低頭看了看,安涼兩手空空,隻身上披著一件做工粗製的狼皮衣。
安涼微微一笑,伸手到肩頭,摸了摸那柔順的絨毛。
“都在這了。”低道一句,臉上竟是有了笑意。
“那……我們就……”安玦微蹙眉頭,失落之色一閃而過。
“再等一下,我還要去辭別一人。”
說著,繞開安玦,向外走去。
天侑忙跑來,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
皇城門口。
隻靜靜的站著,看著那高大的宮門。
“安大人今日該是休沐吧,又帶著小將軍來給陛下請安了?”
禁衛一見是安涼來了,忙開門放行。
安涼抿了抿嘴,並未搭茬。
半晌。
對著那朱漆大門,屈膝,便是一跪。
“哎喲安大人,您這是做什麼!陛下早有旨意,您可隨時入宮麵聖,您這……要不,我再去給您通稟一聲?”
安涼依舊沒有理會。
俯身,一個叩首。
就聽“砰”地一聲,連天侑也嚇了一跳。
“師傅!”忙跑過來,低頭一看,就見師傅額上霎時撞出一塊紅色印痕。
“砰!”
“師……師傅……”
“砰!”
三叩首。
再次直起身子,微閉了閉眼睛,額上那塊印痕,又大了一圈不說,還殷了血跡,紅的嚇人。
“師傅,師傅您快起來!”
扶著安涼起身。
盯著大敞的宮門,長歎口氣。
低頭摸了摸天侑的小腦袋。
“走吧。”
……
折回將軍府,二人依舊站在門口等候。
一眾小侍女也紛紛候在門口,為安涼送行。
“我娘呢?”左右瞧瞧,依舊未見到牧傾雪的身影。
侍女們低著頭。
“我去叫她!”
正要跑進去,卻被安涼拽住。
“不必了。”
“可是……”
“記得師傅囑咐你的。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你娘。”
“師傅……天侑記下了……”
“嗯。”安涼點點頭,轉身看向安玦。
“走吧。”
正欲抬步,聽到身後一陣車馬聲。
“籲。安少帥,上車吧。”
回頭一看,竟是赫彥驅著一輛囚車駛來!
“你,你這是何意!”天侑惱怒,抬手指著赫彥。
“怎麼,她是我翌國的重犯,不坐囚車,還坐皇輦不成!”
“你!”一瞪眼,衝上去一把拽住赫彥的衣襟。
“天侑。”安涼麵色一沉。
天侑恨恨地瞪了赫彥一眼,才鬆手。
後退兩步,低下了頭。
“安涼來時,是坐著囚車來的。如今,自然也該坐著囚車離開。”淡淡一笑。
“師傅!”
安涼抬步,正欲上車。
“慢著。”赫彥擺擺手,左右隨從拿著兩條手臂粗的鐵鏈,走到安涼麵前。
“你們!”天侑瞬間便急紅了眼,可安涼卻是渾不在意,伸出雙手。
“回去吧,不必相送了。”
看看天侑,囑咐侍女們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