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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節(1 / 2)

意思。

程知瑜不是嗜睡的人,她的睡眠質量一直不好,偶爾還會失眠。而今晚,她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剛躺下床就有點意識模糊了。

(河蟹……)

他慢慢地撩撥著她,直至她弓起腰身低喘時,他才問:“又哭了嗎?”

程知瑜連呼吸都不暢順。她壓抑著自己的喘氣聲,微微地搖頭。

鍾厲銘伸手去摸她的臉,確實沒有眼淚,隻有一額冷汗。他將她拉近自己,又問,“今天為什麼哭了?”

第八章

程知瑜很少在他麵前哭,因為她知道他討厭哭哭啼啼的人。她並不是一個堅強的人,很多時候,她甚至十分軟弱。在他身邊,她習慣把自己最真實的感情藏在心底。塗上一層讓他滿意的保護色,她才會有安全感。

“我想爸爸媽媽了。”她猜到他會再度追問,在此之前已經想好了借口。其實這也不全是借口,因為還有半個來月便是她父母的忌日。每到這個時候,她的情緒總會十分低落。

今晚他沒有把窗簾拉好,微光從那條小縫裏滲進。程知瑜睜著眼睛盯著房間裏唯一的光芒,思緒不自覺飄得很遠。

父母出事的那年,程知瑜才十六歲。她的父母是因為車禍離世的,她的父親當場死亡,而她的母親在重症監護室救治了四天,最終仍是救不回來。

程知瑜的母親叫方璿,在本省的一所大學任教授,在學術界也有一定的名聲。她的父親程修隻是一家外企公司的小職員,一輩子庸庸碌碌也沒有作為。這樣女尊男卑的家庭其實也十分和睦,在程知瑜的印象中,她的父母很少會慪氣或者爭吵。

程知瑜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失去雙親,她的生活向來平穩而安寧,麵對這場突如其來的的變故,她根本不懂得應該怎麼活下去。

她父母的葬禮是她的小叔程軍操辦的,葬禮辦得十分樸素。他隻請來了近親,連他們生前的朋友同事都沒有通知。其實這些近親也不過是男方的幾位長輩,方璿從來不跟娘家的人往來,而程知瑜也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外公外婆。

殯儀館向來都是淒清而陰森,程知瑜靜靜地站在靈堂的角落,如同一個損壞的娃娃,雙眼失焦地盯著某個方向,久久不動。

正當大家在靜靜地吊唁時,靈堂的門口出現了一位身穿黑色套裙的女人。看著她神情肅穆地走近,有人詢問她是否走出場地。

她搖頭,說自己是方璿的好友,而後便向前上了三根香並深深地鞠了三個躬。默哀了片刻,她轉身掃視了堂內一周,最終在角落看到一個披麻戴孝的女孩子。

雖然曾莉寧沒有化妝,但親戚群裏已經有人認出了她,甚至還十分唐突地發問。曾莉寧沒有否認,當她說願意收養程知瑜的時候,大家都不可置信地睜大的眼睛。

對於程知瑜往後的撫養問題,程家的親戚早就開始互相推卸責任。程修有四兄弟,但他們的生活都不算十分寬裕,能維持平日的開支已經算是萬幸。家中的兩位老人家雖然有這個意願,但沒有這個能力。眾人盡管都不知道方璿什麼時候結識了這麼一個明星好友,但她樂意替他們收養程知瑜,他們也便一點異議都沒有。

程知瑜哭了幾天,眼睛早已經腫得不成樣子,當曾莉寧走到自己跟前,她看到的不過是一團模糊不清的人影。她聽清楚了這個陌生女人的話,但沒卻不能消化其中的意思。直到被曾莉寧帶回了鍾家,她才如夢初醒。

被帶到鍾家的時候,鍾厲銘在美國留學,程知瑜與他相處的機會並不多。後來,他完成了學業回國,她跟他的接觸才漸漸多起來。

鍾誌森和曾莉寧都待她極好,尤其是曾莉寧,簡直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鍾卓銘有次還開玩笑說,自從程知瑜來了以後,他就失寵了。

與鍾厲銘的第一次見麵,程知瑜也是哭得不可自已的。那天她看了一部老電影,看著主角有父母相伴身旁而自己卻與父母天人永隔,她心裏難受得很,於是就躲到了後院裏偷偷地哭泣。正哭到一塌糊塗的時候,她聽見了有人敲了敲花房的玻璃門。

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鍾厲銘本想到後院放鬆一下,沒料到會看到一個哭得十分狼狽的女孩子。他已經站花房的門口站了幾分鍾,但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於是隻得敲門提醒她。

被一個陌生的男人盯著,程知瑜想哭也哭不出來,隻能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抽噎。他的容貌與鍾卓銘有幾分相似,她雖然沒有看見過他,但卻能猜想到他的身份。她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而他隻說了句“不許哭”就轉身走開。

一轉眼,這麼多年就過去了。程知瑜忽然覺得難過,她仰著脖子蹭了蹭抱住自己的男人,低聲說:“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想很想他們。”

鍾厲銘微微一怔,她很少有這麼依賴自己的時刻。他以往就算刻意與她溫存,她也不會這般真情流露。收緊了搭在她腰間的手,他說:“別想太多了。”

程知瑜輕輕地“嗯”了聲,原本僵硬的身體也漸漸放鬆了下來。她有時候也會很天真地盼望,盼望有人能夠就這樣緊緊地抱著她過一輩子,就算世界怎麼紛擾苦困也有他為自己撐起一片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