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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節(1 / 2)

不出來。沉默了片刻,她才應他,“沒哭什麼。”

書房的落地窗正對著大宅的泳池,即使在冬季,傭人也會定期進行清理維護,泳池不會因停用而變得蕭條。寒風拂過池麵,鍾厲銘看著那層層漣漪,“你好像有很多事情瞞著我。”

程知瑜既是擔憂又是恐懼,原本止住的眼淚就因他一句漫不經心的話而再度缺堤。

她哭得很壓抑,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但眼淚卻流得很洶湧。她將頭垂得很低,肩膀偶爾隨著她的抽噎輕輕地顫動,仿佛所有的悲傷和委屈也無從說起。

透過落地窗看見她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哭了起來,鍾厲銘倒有點錯愕。他回頭靜靜地看著她,卻什麼話也沒說。

密雲漸近,西移的太陽緩緩被掩蓋,天色也跟著陰沉了下來。鍾厲銘微微地眯了眯眼,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強迫她的時候,她似乎也是這般哭泣的。

當時他最敬重的父親剛辭世,他固然是傷心難過,但卻不能表露半分。父親病逝,這就意味著鍾家所有的重擔都轉移到自己肩上,他不僅要安撫家人並辦妥父親的喪事,還要應付一班對股權虎視眈眈的叔伯兄弟和如狼似虎的競爭對手。自出生以來,他的人生向來都是要風得風,命好得讓人羨忌。但到了今時今日,他已經失去了父親的庇佑,他必須變得更強才能守住鍾家的一切。

這是鍾厲銘人生中最艱難的時期,他那顆情緒的炸彈已經壓抑成患,隨時隨地都可能爆發。然而,程知瑜則很不幸地成為了他發泄情緒的犧牲品。

那天晚上,家裏的司機都沒有空,曾莉寧便讓鍾厲銘送程知瑜回學校。他當時並不樂意,但看見母親麵容憔悴,他也不忍心在這種時候惹她生氣,於是便勉強地答應了。

一路上,程知瑜連話都不敢作聲,隻是揪著安全帶靜靜地坐著。

汽車駛出了私家小道,鍾厲銘就將車窗全部降了下來,他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夾著煙懸在窗框外,眼睛慵懶地注視著路況。這段時間在人前壓抑得太久,此時他實在需要放縱一下。

看見車窗外的景物急促倒退,程知瑜緊緊地貼著椅背,層層薄汗已經浸濕了她的衣服。父母是因車禍喪生的,這種接近飆車的速度讓她萬分畏懼。她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小聲地說:“厲銘哥,能開慢點嗎?”

她的聲音與呼嘯而來的風聲混雜的一起,鍾厲銘卻能辨認她在說什麼。他似乎在玩命,腳繼續踩著油門,接著偏著頭對她說:“怕死?”

就在他剛把死字說出口,前方的一輛吉普突然換了道,程知瑜一直神經緊張地留意著路況,眼看就要撞上了,她隻懂放聲尖叫。

隻差幾公分,兩輛車就要撞到一起。鍾厲銘氣定神閑地將汽車偏開,而那輛吉普則有規律地閃著燈,似乎在責備他的危險駕駛。他不斷地超越前方車輛,有好幾次都是堪堪地擦開而已。

程知瑜又驚又怕,她向著他歇斯底裏地叫喊:“停車!我讓你停車!”

鍾厲銘沒有理會她,到了後來,她竟然上前搶方向盤,迫使他停車。汽車本來還不至失控,但她這樣折騰,車身立即就在馬路上歪扭了幾下。他終於動怒,用力地掐住她作亂的手腕,厲聲說:“不許動!”

顧不上被他掐得生疼的手腕,程知瑜又哭又鬧,“瘋子!你這個瘋子,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你讓我下車!”

耳朵被她尖銳的叫喊聲震得難受,鍾厲銘終於失控,他冷笑了聲,“瘋子?我今天就讓你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瘋子。”

話畢,鍾厲銘便甩開了她的手腕,雙手扶著方向盤猛地拐了個彎,接著便往另一個方向駛去。

這道路車流十分稀少,程知瑜淚眼模糊地看著越來越陌生的路況,她漸漸地停止了哭泣,心頭那不安的感覺正在一圈一圈地擴大。

駛至沒有路燈的高架橋底,刺耳的刹車聲猛地響起。程知瑜還沒反應過來,鍾厲銘就已經俯身解了她的安全帶,雙手使力就將她提起然後拖到自己的腿上。

(河蟹了好嗎?)

那晚程知瑜一定很痛。起初的時候,她還能胡亂折騰,那叫聲淒厲得有點嚇人,但他還是沒有停下。到了後來,她已經沒了力氣,隻能像個木偶一樣由著自己索求。這樣毫無憐惜地對待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孩子,他貌似有點殘忍。

鍾厲銘不是喜歡回憶的人,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回想過那個晚上。事隔多年,他居然這樣清晰地記得每個細節,這實在讓他意外非常。

腦中閃過她縮在副駕上無聲落淚的樣子,接著慢慢地與眼前啜泣著的她重合,鍾厲銘覺得胸口正微微發悶。他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她的下巴,拇指指腹沾到她的眼淚,觸♪感微涼。

哭得迷迷糊糊,程知瑜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揮開他的手別開了臉。她用衣袖拭擦著滿臉的淚痕,時不時還輕輕地抽噎幾聲。

他們隔著兩步之遙,鍾厲銘盯著她那濕漉漉的睫毛,好半晌才收回視線,“怎麼哭得這麼快,我還沒開始審你呢。”

聽了他的話,程知瑜先是一頓,接著居然蹲在地上旁若無人地大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