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著胸`前的傷口躺在地上,任由鮮血從指縫中湧出,“姑娘不認識我了嗎?”
我蹲下,拉開他的手看了看他的傷勢,“這次你沒有蒙麵。”
“嗯。”他咳出一口血,問:“姑娘,我沒救了嗎?”
我點頭,“除非華佗在世。”那些人共往他胸`前刺了兩次,一劍不在要害,一劍卻刺中了心髒,如果現在地上躺得不是他而是普通人,說不定早已昏迷不醒,哪裏還能與我對話。
他聽到我的回答挫敗地笑笑,說:“想不到我與姑娘如此有緣。”
我倒寧願和他沒有緣分,“沒有事的話我先走了。”
他一把拉住我的袖子,虛弱地說:“姑娘別走。”
我轉回身子,問:“你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嗎?”
“是,我有事想告訴姑娘。”他急速地喘了幾口氣,斷斷續續地說:“姑娘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
自然記得,也恐怕這輩子都忘不了,“嗯。”
“那時你在我手中救過程令,所以我一直追殺你,就是為了追回程令從國舅府拿走的東西。”他半闔著眼,嘲諷地說:“程令背叛了國舅,所以落得被追殺的下場,而我一心效忠與他,隻因知道的太多,竟然也落得這個下場。”
“然後?”原來是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所以現在被國舅殺人滅口。
他說:“丞相很想要程令屍體裏藏著的東西吧。”
“或許。”
他突然神秘地笑了下,說:“姑娘,你想知道程令拿走的到底是什麼嗎?”
“國舅叛國的證據?”周卿言是這樣對我說的。
“不是。”他由於失血過多臉色已經十分蒼白,聲音也逐漸低了下去,“程令拿走的根本不是國舅叛國的證據,你們都錯了。”
我不禁挑眉,“不是國舅叛國的證據?”那程令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將它偷走?
“是。”他的眼神已經開始恍惚,“程令拿走的是,拿走的是......”
我拍拍他的臉,使他稍微清醒了些,“是什麼?”
他的眼神隻清醒了片刻,瞳孔立刻又開始渙散開,“是,是......”
我再想拍他的臉時,卻發現他呼吸已斷,摸了頸間後更是想要長歎一聲。
他竟然死了。
在他將我扯入麻煩的事情裏,在他要告訴我驚天的秘密之時,他竟然死了!
我!
現在他人死了,秘密沒了,我和他之間的恩怨也一筆勾銷,我本想幫他挖個坑埋了屍體,就像當初我對程令那般,但遠處有一群香客結伴而來,我拖著一個死人走無疑是替自己招惹麻煩,所以隻好作罷,拍拍手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繼續趕路。
隻是我的腦中一直在想,他要告訴我的究竟是什麼秘密?
罷了罷了,他人都死了,就讓這個害死程令和他的秘密埋入土裏吧。
我隻當這件事情是今日出行的一個小插曲,真正重要的事情還在後頭——去見許久未見的爹和娘,商量錦瑟的事情該如何解決。
我到寺廟時,上次在門口接我的那名少女依舊等在那裏,見到我時恭敬地低頭,說:“小姐已經在裏麵等著了,姑娘請跟我來。”
我跟她走進廟裏,隨意地問了句,“你叫什麼?”
少女低下眼,說:“回姑娘,奴婢叫做梓韻。”
梓韻?
我突然想起池鬱身邊那名叫做梓言的丫鬟,腦中立刻閃過一個想法,裝作無意地說:“真巧,靖遠侯身邊的丫鬟叫梓言。”
少女恭敬地說:“奴婢以前曾在靖遠侯身邊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