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一下慢慢靠近,任那雙臂將自己環得更緊。
“你哭了嗎?想家了嗎?”秦子語的聲音放得柔軟。
“…”
其實我是視覺疲勞…阿房不知道如何回答這麼溫柔的提問,也不適應這讓人窒息的擁抱。
等不見阿房的回答,秦子語便不在多言。過了不知多久,就子啊他以為阿房已然熟睡的時候,平靜的聲音帶來了不平靜的詢問:“秦子語,你要我拿你如何是好?一統六國之路漫漫,我又該如何麵對你呢?”
幫助嬴政登基不夠,還要助他一統六國,如果這就是你我共同的目的,那麼這以後的漫漫長路中我要如何麵對你的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你說要唯你是從,你說不要存有非分之想,你說要絕情忘愛,你說不要勾引你,可是轉眼你卻躺在了我的身邊將我攬入懷中,溫柔話語不曾見過。這是何意?
不知如何回應阿房的問題,尷尬氣氛不言而喻。
許久,阿房等不見回答心生厭倦,想要掙紮出來,卻換得秦子語冷冷的事實:“是我無法麵對你,房兒。你告訴我,那些是事實那些是謊言?你可是主公派來的細作呢?”
你可是主公派來的細作呢?
一語驚起阿房夢中的回憶。
暮色深沉,湖風清冷。
一個陌生男子,一張眉目清俊的臉龐,一雙被恨意迷惑了滿是冷陰的眼瞳中的猶豫。
“房兒,你告訴我,你可是主上派來的細作?”
“秦子語,你果真不相信我?”
碧波倒映著遠山的青翠,岸上綠柳隨著微風輕拂,卻不能拂去樹下兩人的心灰意冷。
“你從來都沒相信過我,是嗎?”阿房清秀的臉上有過瞬間的憤怒與絕望,漸漸又平靜入一潭深水,看不見潭底的暗藏洶湧。“於嬴政,於主上,於祺兒,你都從來沒有相信過我。”
平靜的語調換來男子眼中的驚濤駭浪,然而冰冷無生的語句中,是無限的殺機:“是或不是,我都不能留你在我的身邊。”
掏出一個白潤精巧的小瓶,一把鋒可削鐵的匕首。
“二者任你選。”冷漠甚至狠絕。
阿房沒有眼淚,沒有求饒,甚至沒有不舍,拿起小瓶,不給男子絲毫後悔的機會將其中丸藥全部吞下,而後嘴角揚起一絲好看的笑意,“累了,是要休息了。我會在另一個地方看著你如何在你的千秋霸業中疲憊不堪。”
男子心如刀割,抬手想要最後感覺一下那熟悉的體溫,卻隻抓到了空氣。
人已經隨著四濺的水花和慢慢平靜下來的湖麵消失不見。
隻是,夢境中的男子並非秦子語,那是一張與嬴政有著相似容貌的臉。
抬眼凝視那雙深邃眼眸,卻看不明白自己最想看到的真實。明亮雙眼迎著秦子語的困惑,心中想法傾瀉而出:
“既然你也知道我並非真正的阿房,算是重生又或是借屍還魂也好,我就是我。即便這身子是屬於阿房而非我的,那麼你也得到過了,也算兩清了吧。至於曾今的恩怨情仇,既然我替了她的身份,也無可逃避。隻是你既不願和我說出真相,卻又因為過去的孽緣對我苦苦相逼。你要我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