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得了失語症的兒子,患了感冒,曾經到一個酒精中毒的大夫那兒瞧病。”
“酒精中毒的大夫?”科長提高了嗓門,“怎麼知道的?”
“我們見過他了。走廊裏擠滿了病號,可大夫呢,一身酒氣,太陽快要落山了才出診,既打不了針,也記不清護士的名字……”
“這些事兒就不用對記者講了。”
“我不會講的,除非來的人裏麵有娛樂小報的。”
“死者孩子的事也不要講。”
“我知道。這孩子情況特殊,得多替他著想才是。總之一句話,可不可以再給我一些時間?”
“我給不了你,羅恩。”科長說,“已經滿城風雨了,如果不盡快召開新聞發布會,到了晚上,各家報社的晚報都會充斥著天馬行空的臆測。
等到胡編亂造的報道泛濫成災,偵查工作還怎麼進行下去。”
羅恩哼了一聲。
“你該懂的,屍體慘不忍睹的程度足以寫一本低俗小說了。華盛頓特區聚集了八卦小報的高手,這些人都在摩拳擦掌呢。對他們這些人來說,這可是個讓報紙賣瘋了的天賜良機。我們必須要遏製住他們的信口開河。
“再有,就像你剛才說的,我們現在毫無線索,也不能死揪著一個酒精中毒的大夫不放。如此一來,目擊者就很關鍵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個人渣是扛著死者走到格洛弗- 阿奇博爾德樹林裏的,他還把人吊在了樹上。他這麼一通折 騰,說不定就會有人看到。你想得到目擊證言都想瘋了,難道不是嗎?”
“誰說不是呢。”
羅恩表示了讚同。
“要想找到目擊者,報紙是再好不過的渠道了。根本不用你去磨破嘴皮子。你懂了?”
“啊,我懂了。刷了牙就來……”
羅恩邊從床上坐起身,邊說道。
“羅恩,你刷牙可以,”科長說,“咖啡就免了吧。現在可沒這個閑工夫。”
“發布會幾點開始?”
“八點鍾。我提醒你,你也別想著先到M大街跑一趟。開窯子的是不會在這個鍾點起床的。
他們和你一樣,正躺在被窩裏呢,估計剛睡下沒多會兒。”
說完,老大掛斷了電話。
已經沒有時間向負責公共關係的弗雷迪·托薩斯麵授機宜。擺在華盛頓東區警局大廳裏的一排排椅子上,已滿滿當當地坐上了自稱為記者的陌生人,周圍也被圍得密不透風。仿佛整個華盛頓特區的記者都到齊了似的。
弗雷迪在碰頭會上隻聽了三言兩語便倉促上陣,在這群新聞油子麵前做了一通案情說明,當即遭到了群起圍攻。靠在大廳牆壁上聆聽著的羅恩也很理解記者們的心情。說是案情說明,實則空洞無物。
“這個案子駭人聽聞,簡直就是畜生的行徑,可作案動機是什麼呢?”
一名記者高聲發問。
“諸位一大早專程造訪警局,真是辛苦了。”
弗雷迪避實就虛,引得記者們麵麵相覷。
“話說回來,既然是新聞記者,那就請報出自家報社的名號。本人亦不例外,我是華盛頓東區警局的弗雷迪·托薩斯。這才是為人之道的禮儀。”
弗雷迪說道。
“荒唐!”
立刻就有人反駁。
“怎麼回事?”
弗雷迪問。
“你的意思是,如果是默默無聞的報社,他們的提問就不予回答嗎?”
記者們群情激奮。
“這不公平!”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弗雷迪連忙解釋。說不上是不是為了給弗雷迪打圓場,有人喊了一句:
“他隻是想知道,這裏麵沒有小學生的班報!”
“那要是美容院向女顧客派發的贈閱雜誌的記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