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璃終究還是不忍心看她的胳膊在空中伸得發酸,走了過去,把她的胳膊塞回被子裏。坐在床邊,看著她,心裏似乎還回響著那女人驚天動地的喊叫。
“今天,那女人沒事吧?”他忍不住問道。
“哪個女人?”楊若岩一怔,隨即明白了,笑著說,“哦,還行,生的時間有點兒長,小孩兒的頭太大!”
韓璃臉色又變得有些沉鬱。楊若岩忽然明白他心裏想什麼了,馬上轉移話題說:“你不知道,那小孩子真可愛,白白胖胖的,一生下來就會笑的!他爹高興死了!”
“有什麼好高興的,他媳婦叫得那麼慘!”韓璃忍不住打斷她。楊若岩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拉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捏來捏去的,忽然自己的肚子難受起來,她的笑容瞬時斂去,呼吸頓了一頓,拉住韓璃的手也捏住他的手指,用力地,指節發白。
“若岩!”
“唔。”楊若岩努力笑了笑。
“你沒事吧?”
“沒事兒,你不用緊張!”這種脹痛很快就消失了,仿佛是一種錯覺。
門口送飯的婆子來了,韓璃叫人把飯端到床前。楊若岩要下床吃,韓璃執意不肯。小桌子又擺在了床上,韓璃在一旁陪她。
“你不吃嗎?很好吃的。”
楊若岩指了指一塊甜點。
韓璃搖了搖頭,“我吃過了。”
“那我開始了,不客氣了!”楊若岩今天吃得還真的比往常多,她對韓璃說:“看看,勞動之後食欲就好吧!”
剛說完,她突然臉色有些發白,不說話了,右手握緊筷子,左手抓住錦被。
“怎麼了?”韓璃急忙把小桌子拿開,扶著她躺下來,一臉緊張。
屋子外麵忽然有人叫道:“王爺,京裏有人來報!”
“讓他等著!”韓璃忽然怒吼一聲,楊若岩被他嚇了一跳,隨即拉著他嗔怪道,“你小聲點兒行嗎,被你嚇死了!”
“我去找郎中來,你別動!”說完韓璃就要走。
“不用,我好好地找大夫幹嗎?你看你現在的樣子,緊張兮兮的,害得我都心慌了,走吧,去忙你的事兒吧,別在我眼前晃了,頭暈!”
楊若岩真擔心韓璃這個樣子讓下人們見了笑話。
“你沒事嗎?”
“沒事,沒事!你要成老太婆了!”
“那我去一下就來。”
“嗯。”
楊若岩有些不舒服,確切地說是很有些不舒服。她在床上躺著翻身坐起,還是不行,再側身躺下,她的肚子隱隱地疼,不太厲害,但是她開始意識到也許今天的情況不是因為勞累,她盤算著日子,總覺得差得還多,於是就繼續躺下來想再等等。
靜宇覺得今天的韓璃很不對勁,心不在焉地,聽著京裏來人的彙報,總是瞟著門外。
“你還有事兒?”靜宇終於忍不住問道。
“沒事兒。我就是出門前覺得若岩看著不太對勁兒。”
“是嗎?那你趕快回去吧,回頭我問清楚了再找你!”靜宇也有些擔心了。
“她不許我待在她那兒,她說沒事兒。”
“也許你太緊張了。”靜宇笑著打趣他,韓璃竟然沒有心思和他鬥嘴。定了定神,韓璃接著和靜宇一起商議了一會兒,打發走送信的人,這才急匆匆地又回到後院。
楊若岩還躺著閉目養神,但是她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知道這種情形就是要生也不會太快,家裏產婆郎中都早早請好了候著,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自己還是先忍忍,如果大早地驚動了人來,自己反而不方便。
韓璃回來了,她還有精神和他聊幾句,韓璃對她說了京裏的情況,讓她放心,說是韓珅現在如何如何能幹,惹得楊若岩唏噓了很久,這家夥看著不像有帝王之相呀?竟然也能生殺予奪,樣樣做得風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