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退後了一大步：“啊。你，你是說，老婆你是說——”
他手指著蘇青桑的肚子，像是看到什麼奇景一般。
“真傻。”蘇青桑看著霍靳堯的傻樣，低下頭摸了摸肚子：“寶貝們，你們真可憐，你們的爸爸已經傻掉了。”
“啊——”霍靳堯活了三十餘年，從來沒有這樣失控的時候。
他這會完全是語無倫次了。
他舉起了雙手，神情十分複雜。嘴裏喃喃的說著天啊，天啊。他就在原地來回的走，那個動作太大，已經引得餐廳其它人注目了。
蘇青桑被他的舉動弄得尷尬得不行。她起身拉住他的手，拖著她在旁邊坐下，按住他的身體。
“霍靳堯，你夠了。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啊？”霍靳堯覺得心跳得飛快：“雙胞胎啊？老婆。你這裏是雙胞胎啊？天啊。我竟然要有兩個孩子了。天啊。”
他完全沒辦法冷靜，他站了起來。蘇青桑將他的身體按回去，他又站了起來。
他突然拿起桌上的手機，蘇青桑根本來不及阻止，他的電話已經拔出去了。
“成叔？讓爺爺接電話。爺爺在樓上？媽？是我。恩。青桑懷孕了。對。你要當奶奶了。爺爺要當曾祖父了。對。青桑懷孕了。是的。懷孕了。媽我告訴你，青桑懷的是雙胞胎。雙胞胎你知道吧？我們家從來沒有過雙胞胎。青桑懷孕了。”
他的聲音不算大，可是剛才那樣一鬧，周圍不遠處有不少視線往這邊看。
蘇青桑捂著臉，感覺自己已經沒臉去看其它人了。
她看著霍靳堯像是個複讀機一樣。不斷的重複那兩句話。青桑懷孕了，是雙胞胎。
掛了霍家的電話，霍靳堯覺得不夠，他開始打電話給其它人。
“峻生？我告訴你。我老婆懷孕了。對。青桑懷孕了。雙胞胎。哈哈哈哈。雙胞胎。你知道吧？我老婆懷的是雙胞胎。”
“墨寒？我告訴你。青桑懷孕了。青桑，對，就是我老婆。哈哈哈哈。不好意思，讓我先笑一會。我好高興。恩。她懷孕。對。我要當爸爸了。還是兩個孩子的爸爸。哈哈哈哈。我厲害吧？對。就是這樣。我老婆懷的是雙胞胎。哈哈哈哈。”
“先雲？哈哈哈哈。我好高興，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顯陽。顯陽我告訴你。哈哈哈哈，不行，我太高興了……”
蘇青桑將臉埋進桌子裏，感受著四麵八方投過來的視線，決定以後再也不來這家餐廳吃飯了。
好不容易等霍靳堯打完了電話，也“炫耀”完了。他臉上掛著難掩的得意。周圍那些視線在他看來，根本不值一提。都是妒嫉。這些人就是妒嫉。
“老婆，我好高興。”
蘇青桑已經不想理他了。菜早就上了，她看了霍靳堯一眼：“你吃飯嗎？”
“吃啊。”霍靳堯將手機放到一旁：“我吃完再打。”
對上蘇青桑眼中隱藏的嫌棄，他話鋒一轉：“老婆，吃飯吧。那個，對了。這個時候你需要吃一些什麼比較好？有營養的？還是清淡的？這裏沒什麼是你不能吃的吧？要是有的話你要告訴我。”
“霍靳堯。”蘇青桑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我提個要求行嗎？”
“你說。”不要說一個，就是十個，他也答應啊。
“現在，閉嘴，讓我安靜的吃飯。可以嗎？”
霍靳堯眨了眨眼睛，正要開口，蘇青桑舉起了食指：“安靜。我要吃飯。”
被老婆嫌棄了的霍靳堯一點也不惱。單手撐著下頜看蘇青桑吃飯。
蘇青桑被他盯得一陣不自在：“你幹嘛？”
“老婆，我發現你好美。”
“謝謝，我知道了。你可以吃飯了嗎？”
霍靳堯於是開始進餐，不過他剛拿起發刀叉，就想起另一件事來：“老婆，你能吃西餐嗎？這個沙拉好像是涼的。要不要幫你過？”
“霍靳堯，安靜。”
“哦。”
霍靳堯切了塊牛排，又想起了一件事：“老婆，你說他們在你肚子裏，會打架嗎？”
“霍靳堯，要不要我提醒你，他們現在還是胎囊。”還打架？他以為她懷的是哪吒嗎？
“哦。”霍靳堯把牛排吞下肚，又想到另一件事情：“老婆，你說他們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不知道。”蘇青桑深呼吸，抬頭瞪了霍靳堯還眼，眸光如刀：“安靜。”
霍靳堯很委屈的閉嘴，可是又有其它的問題想問。嘴唇才剛一動，蘇青桑的眼刀就又飛過來了。
他不得不低下頭去，繼續吃飯。那一臉哀怨的模樣，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她欺負他了。
蘇青桑拿著刀叉的手緊了緊，暗暗提醒自己。別生氣，千萬別生氣。你懷孕了。要保持心情愉悅。
不過被霍靳堯這些傻氣的舉動一刺激，她倒是忘記孕吐這回事了。一頓飯吃得算是順利。至少沒反胃。
吃過飯，霍靳堯去結賬的時候，被告之免費。
開餐廳的老板認識霍靳堯，剛才他動作那麼大，老板都知道了。
“恭喜霍少啊。今天這頓我請，下次有機會再來我們餐廳。”
“謝謝。下次還會來的。”
霍靳堯人逢喜事精神爽。摟著她往外麵走。
從上了車開始，霍靳堯臉上的笑就沒消失過。蘇青桑看不得他那個傻樣，轉過臉去看車窗外的榮城夜景，選擇不看他。
她發現霍靳堯的車開得特別慢。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恩，不到二十碼。
“霍靳堯。你開的是跑車是吧？”
“我知道啊。”霍靳堯唇角上揚：“可是現在不能開太快。”
蘇青桑扶額，看著旁邊一輛又一軸超過她的車，然後那些司機時不時掃過來像看智障一般的眼神。
她低下頭，決定裝死。
好不容易花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到家。蘇青桑跟霍靳堯一出電梯，就看到站在電梯外麵的三個人。
霍明光，劉童佳，還有霍老爺子。
“爺爺。爸。媽？”
“爺爺。爸。阿姨。”
這個陣仗讓蘇青桑驚了一下，看了眼時間。幾乎是霍靳堯電話一打，他們就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