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換下小二,親自笑迎上前,道:“黃班頭,今日需點些什麼吃食?”
黃芩笑道:“篩一壺好酒,一斤牛肉,兩個饅頭。”
掌櫃的笑道:“好,一會兒就來。”
沒過多久,酒菜齊全,掌櫃的還另送了他一盤熱菜。黃芩稱謝後,自顧自隻管吃喝。
他正吃著,蘆簾又揭,打外麵邁進來個橄欖色皮膚,身材修偉,猿臂蜂腰的英秀青年。
這青年端的是好看!
往臉上看,他劍眉入鬢,睫毛長密,一雙大眼睛黑多白少,神光炯炯地左顧右盼;往頭上看,他一頭黑亮的長發被仔細挽在頂端,用一支雕花刻魚的白玉發箍縮住了,再加了根絲綢發帶;往身上看,他一身炫藍色的閬中絲綢長袍,腰間還懸著把古色古香的鎦金紅鮫鞘三尺文劍,劍柄下掛著的四珠寶石劍穗煞是耀眼。
劍有文、武之分,文劍均配有劍穗,一般重量較輕,常被文人們所配戴;而武劍,則沒有劍穗。
這青年整個人兒往那兒一擺,仿若臨風鬆柏,又如憑海椰樹,真正瀟灑出群。
但最讓人注目的卻不是這些,而是這青年唇角邊總浮著的那抹似有非有,似無非無的詼諧調侃般的笑意。
這屋內抬頭望他的零星吃客都禁不住愣了愣,畢竟象這樣出眾的人物,在一個小地方是極少能見到的。
那青年環顧室內一圈,目光落在了低頭吃食的黃芩身上。隨後,他走上前,解下配劍靠立桌角,極其大方地坐在了黃芩對麵的長條凳上。他端坐那裏,好奇地瞧著麵前埋頭吃食之人,也不著急叫來小二,點些酒食下肚。
掌櫃的覺著氣氛有些不對,一刻不敢冒然上前相問。
吃食間歇,黃芩抬頭瞧了眼對麵之人,也不說話,隻伸手解下腰牌,“啪”的一聲,放在了桌麵醒目的位置上。
他這舉動無疑是請那青年移駕別處。
那青年瞟了眼腰牌,一動沒動,唇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其實,黃芩一身捕快打扮,又何需以腰牌來表明身份?
想令他自動挪窩的打算落了空,黃芩隻得道:“你認識我?”
那青年搖了搖頭。
黃芩道:“既
如此,那許多空位,卻為何與我同桌?”
那青年笑道:“為何不能與你同桌?”
他的笑容裏隱有一絲輕浮之意。
雖然這笑容不但不討人厭,反而有些討喜,但黃芩的目光卻犀利了起來。
“你怎敢靠我這麼近?”黃芩問道。
那青年依舊笑道:“為何不敢?”
黃芩道:“我是捕快,一般江湖人絕不敢這般靠近捕快。”
那青年“哈”了一聲,道:“你哪隻眼睛看出我是江湖人?”
黃芩直視著他道:“雖然你打扮得象個秀士文人,但我偏能嗅出你身上的江湖氣。”
那青年一挑眉毛,哈哈道:“看來,你對自己的鼻子很是自信,就和我家裏養的小黑、大黃一般。”
被他拿話陰著罵了,黃芩卻沒顯出一絲怒意,隻道:“我能嗅得出,是因為我這類人正是為了限製你這類人,就好比官兵和賊,無論官兵怎麼裝扮,身上都有官兵的味道,而賊,不管怎麼穿著,都有賊的氣息。”
那青年將兩隻胳膊抱於胸`前,瞪起眼睛,道:“你不要誣蔑我,我可不是賊。我隻是個會使劍的秀才。”
黃芩沒再說話,手拿酒壺,自斟自酌了起來。
那青年撇了撇嘴,又道:“不過,我還是個好奇心很重的秀才。”
黃芩不理不問,繼續喝酒。
瞧不出他的意思,那青年疑道:“你就不想問我對何事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