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將之前浪費的毒酒份量也一起喝回來!”他一伸手,道:“請。”
雷鉉沒有動彈,有些為難地瞧向黃芩。
黃芩想了想,道:“雷寨主,你且先行一步,我有話要單獨問他。”
韓若壁衝黃芩燦然一笑,道:“正好,我也有話要問你。”
雷鉉見狀,點頭道:“那我便在偏廳新備酒宴等著二位了。”
之後,他先離開,去寨裏了。
待雷鉉走得瞧不見影子了,韓若壁才唏噓道:“今日我總算瞧見黃捕頭如何以鐵尺殺人了。”
黃芩“哦”了一聲,道:“你既有話,先問就是,不必拐彎抹腳。”
韓若壁苦著臉,歎息道:“我想問,之前忠義廳那一戰,你非得殺的那麼難看嗎?看多了直叫人作嘔。”
黃芩歎了口氣,道:“殺人本就是件叫人作嘔的事,無論怎麼殺,都不會好看。我早說過,你不會想瞧見的。”
說這話時,他那無奈的表情,可算是韓若壁出了忠義廳後,第一次在他麵上看到了人的表情。
在此之前,他冷酷得不象是個人。
韓若壁道:“可你殺人時分明很興奮,著了魔似的住不了手。難道是殺氣激起了你的憤怒?”
黃芩搖頭道:“憤怒容易傷人,更容易傷了自己,所以高手較招冷靜才是關鍵。這個道理,你一定心知肚明。”
韓若壁不置可否。
黃芩繼續道:“我第一眼瞧見你,就知你是那種殺人時不會有一絲情緒波動,冷酷無情的劍手。不過,在我麵前你掩飾得極好,所以也定然不會承認。是也不是?
韓若壁撇了撇嘴,道:“你們公門中人都是以這種方式問話的嗎?既然你心裏早有定論,我回答是或不是,又能有什麼不同。”轉瞬,他恍然道:“怎麼變成你審問我了?我的問題卻不見你答複。”
黃芩尋思了片刻,道:“擅泳之人瞧見水,難免想遊上一回;擅騎之人遇上馬,難免想騎上一圈;喜歡舞文弄墨之人,看見好的風景,難免會吟上一首......”說到這裏,他突然閉口不言了。
韓若壁失笑道:“所以擅殺之人遇上了該殺之人,難免忍不住多殺幾個?”
“你的問題我已回答過了,現在輪到我問了。”黃芩的目光忽然變得敏銳而犀利,道:“你拚著受傷,也要攔下我的鐵尺,分明是向‘分金寨’示好。對‘分金寨’,你有何企圖?”
話說,首惡一除,餘孽勿糾,那些個跟著武正海的嘍羅們也是分金寨中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武正海已然逃遁,這些人就又成了雷鉉的屬下,若被黃芩殺光了,便是間接地損害了分金寨的實力。韓若壁及時攔下了他,也算是替分金寨保住了一些實力。而黃芩大開殺戒,是否有借機削弱水賊力量的嫌疑,隻怕也沒人能說的清楚。
“企圖?”流波顧盼間,韓若壁已飄然上前,與黃芩麵對麵,鼻息相聞,挨得極近。
這一刻,四下無人的後灘上,隻有輕柔的湖風和兩個靜靜駐立的人兒。他們身前是一湖煙波浩渺的樊良水,身後是一片冷翠逼人的綠樹林,仿若置身畫中。
韓若壁一時激動難抑,道:“你真想知道我有何企圖?”
如今,對著第一次瞧見,就被迷住的雙眼,他終於毫不克製,肆無忌憚地露出了癡迷的神情。
黃芩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韓若壁悄無聲息地跟進了一步。
這麼一來,二人間的距離、眼光的焦點依舊保持原樣,沒能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和移動。
瞧著那雙清澈地能映出自己雙眸的眸子,韓若壁悠悠道:“你可知道,有時我真忍不住想好好愛憐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