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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節(1 / 3)

各處走走,日後,我陪你打撈張士誠的財寶。”

韓若壁麵露警惕之色,道:“你橫來插一杠子,莫非也想從中分一杯羹?”

黃芩暗嘲道:韓若壁啊韓若壁,你當真會演戲。那原本是沒影的事兒,不過被你借來敷衍我,現下卻說得和真的一樣。你當我傻?他口中笑道:“誰要分你的羹。你當它是寶,我卻從未放在心上。”

韓若壁無可奈何地歎道:“黃捕頭啊黃捕頭,天下多少正經事情,你不去理,偏要理我這閑事?”

黃芩道:“高郵地界的事,閑不閑的我都要理。至於那些財寶,到時不管撈不撈得到,你都得離開高郵。”

韓若壁點頭道:“那是當然,隻要讓我撈了就成。”

二人一麵閑話,一麵巡起街來。

高郵州南麵的近郊,有一處進出的關口,距州裏約摸二十多裏地,因為位置偏僻,十分荒蕪,無人常住,隻是偶爾有幾個巡查關口的官兵出沒。距關口不遠,有座茶棚,年代已久,不知是什麼人在什麼時候搭建起的。茶棚占地麵積不大,以毛竹搭建而成,能容納五張桌子,但極其簡陋,一遇雨天便漏水不止,隻能晴天啟用,雨天廢止。這茶棚常年由一位早年流浪來高郵的胡姓老乞丐照料,他平日燒些便宜的茶水在茶棚裏賣,一方麵賺些小錢糊口,一方便也讓進出高郵的行商、過客們有個暫時歇腳的地方。是以,這茶棚雖然沒有名字,大家都習慣地叫它“老胡茶棚”。

這日,一向冷清的老胡茶棚裏忽然興旺了起來,五張桌子上都坐著人。但老胡瞧在眼裏,卻心有不安,因為他知道,來的絕非一般行商過客,都是些帶刀執劍的江湖客。他替這些客人沏上茶水,擺上花生後,就識相地躲去一邊了。

除了茶棚內五桌形貌各異的客人外,茶棚外的大村下還蹲著一人。那人身形高大健碩,一條粗布圍巾層層疊疊地纏住了脖子和頭臉,隻露出一雙眼睛和一頭蒼蒼白發,顯得很有些年紀。

半個時辰前,這人來到茶棚,見裏麵已沒了空桌,便一言不發地出去外麵的樹下蹲著了,想是不願與人同桌。到目前為止,他都保持著泥塑木雕一般的姿勢,瞧上去好象如有必要,也可以在這樹下蹲上一輩子的架勢。

茶棚裏共坐著五桌人,其中三桌分別隻坐了一人;另外兩桌,一桌坐了三人,一桌坐了四人。

獨霸桌子的三人中,一人身材瘦小,全身裹在一件黑色的披風內,還戴著兜耳的帽子,額前的流海遮住了臉上所剩不多的部分,不要說樣貌,就連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瞧不出。他蜷縮著坐在長凳上,麵前的茶水早已擺冷,卻是點滴未沾。

喝茶是需要用手的,而他的雙手一直縮在披風內,從不見伸出來過。

另一個獨坐之人,身邊豎著杆金槍,生得異常魁梧,穿一身臧青色長袍,袖子挽了上去,露出肌肉結實的手臂。瞧他長得滿麵胡須,雙眉似刀,兩眼凶光四射,應該是個無比凶悍,令人生畏的人物。但是,此刻瞧見他的人都隻會心生別扭,感覺極不舒服。因為這人不但正悠哉遊哉地吃著麵前小碟裏的已去了殼的花生,而且吃法還頗為獨特。

隻見他一粒一粒吃得極其精細,每吃一粒花生前,還手作蘭花指狀,將花生衣剝得幹幹淨淨,再緩緩放在舌頭上,慢慢嚼吃。

還有一人,一身貴公子打扮,穿著錦袍,頭上金環束發,手邊斜依著長劍,腰上掛了幾塊看上去很名貴的古玉,隻是麵孔顯得極其呆板,神色灰暗,與他的裝束十分不相襯,還好一對小眼滴溜溜地時不時四下踅摸一番,給那張臉上帶來了幾分生氣。

坐了三人的那桌上,有兩個道士,一個身量極高,足足有七尺五寸,體格且壯,偏是模樣生得青澀,估計隻有二十出頭;另一個年紀較長,個頭也不算矮,但在高大道士的映襯之下顯得尤其矮小。這兩個道士裝扮都有些不倫不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