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笑了笑,呡一口酒,道:“綿薄之力,何足掛齒。”
其實,最近寧王那裏頗不安生,不但大肆招募盜匪,還拜了一個叫劉養正的舉人為先生,留居幕府,待如軍師,不知想做什麼大事。顧鼎鬆厭其熱鬧,索性眼不見,心不煩,主動向寧王討了這趟閑差,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避一避,躲個清靜。
梅初叫過夥計,尋問道:“屋裏姑娘們今天的吃食、飲水可曾送過去?”
夥計點頭道:“已經送過去了。不過那些姑娘們虎狼似的,吃得可多,估計還要送一趟。”
梅初道:“讓她們吃飽喝足,如果不夠,再多送幾趟也成,銀錢到時一並結算。”
夥計道了聲‘好’,退了下去。
梅初又對不知在想些什麼的顧鼎鬆道:“我們何時上路?”
顧鼎鬆象是沒聽見一般。
梅初見他不理不睬隻管想自己的心事,提醒道:“顧大俠?”
突然,顧鼎鬆探過身,壓低嗓音道:“你跟我去房裏。”說罷,轉身上樓,往他的客房去了。
梅初怔了怔,隨後跟了上去。
一進到房內,顧鼎鬆便關門關窗。二人剛才坐定,他就道:“我有事,必須先行一步。”
被他突兀的決定驚了一下,梅初愣愣道:“那些姑娘須得分送好幾個州府,我一人如何應付得過來?否則,又何苦在這裏等你許多天?”
顧鼎鬆搖了搖頭,起身來到已經關上的門窗邊又瞧了瞧,卻還是有些不放心,於是,幹脆俯於梅初耳側,嘀嘀咕咕了一陣,不知說了些什麼。
梅初聞言,麵色當即變得凝重起來,道:“你瞧清楚了?果真如此?”
顧鼎鬆點了點頭,道:“眼下事關重大,那些姑娘你也別送了,先帶她們回南昌,就照我說的回稟王爺,王爺必能識得輕重,其餘的,待我回去再說不遲。”
梅初猶豫道:“王爺若是怪罪下來......”
顧鼎鬆道:“我非走不可,你也攔不住,是以,若有怪罪,盡管推到我一人身上便好。”
轉而,他笑著寬慰道:“放心,我擔保不但沒有怪罪,還另有封賞。畢竟,王爺對那條線看得極重,若有錯漏,這些年的用心就白廢了。”
梅初茫然地點了點頭,道:“你有把握?”
顧鼎鬆道:“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
梅初道:“打算何時出發?”
顧鼎鬆道:“就現在。餘下的,你自己料理吧。”
梅初道:“可現在天已經黑透了。”
顧鼎鬆道:“兵貴神速,掩其不意。”
接下來,他草草收拾了一個包裹背上,就推門出去了。
梅初留在原地,一臉思索的樣子。
吃食中的黃芩,眼見顧鼎鬆匆忙出了客棧,接著就聽見外麵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遠,漸漸消失。由此,他心裏生出了一種不詳的預感,但到底怎樣,卻也說不清楚。
江紫台疑道:“那人分明和梅姑娘一路,為何突然先行離開?”
他這問題,沒有人能回答。
黃芩覺得整件事古怪就古怪在那枚匕首上,於是低聲道:“姓馮的,你那匕首從何而來?”
馮承欽裝作沒聽
見,仍拿左手緊握匕首,小心地割著麵前的羊肉。
黃芩冷笑道:“你是瞧我不敢殺你嗎?”
馮承欽眼珠轉了兩轉。
這時,江紫台忙道:“黃捕頭息怒,這人確是殺不得。”
見有人撐腰,馮承欽更是不在乎了。
不經意地,韓若壁起身繞過桌子,來到馮承欽身後,驟然出手搶下了他手中正在切割著羊肉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