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道
:“韓若壁,你說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韓若壁邊喘熄,邊笑道:“真真假假,端看你怎麼想。你想它是真,它就是真;你想它是假,它便是假。就好像你想‘北鬥會’是唯利是圖的賊窩,而我是無惡不作的賊首一般。在你看來,為了銀錢插手擄良為娼這種買賣,就真象我韓若壁做的出來的事?”
這種時候了,他居然還笑得很囂張,雖然比哭還難看,還苦澀。
誠然,若非他為了爭個勝負,故意誤導黃芩,誘其出手,黃芩也不會認定他與那樁傷天害理的勾當有關。可即便如此,韓若壁還是覺得如果黃芩真懂他,就不該因為幾句話,而忘了他‘盜亦有道,劫亦有節’的行事準則,更不該因此誤會他這個人。
黃芩想了好一會兒,才矛盾道:“心底裏,我不信你會摻和進這種事。可眼見你假扮鬼影救走倪少遊,又加上你自己那番說辭,叫我如何不信?”
韓若壁站起身,語帶挑撥道:“既如此,還不快抓我?”
黃芩猶豫不決。
理智上,他明白應該先抓了韓若壁,再想法審個明白,可情感上,麵對這樣的韓若壁,他隻覺心痛、憐惜,下不去手。
以往,無論嫌犯是強是弱,他從不會手軟,這一次卻是為何?
鬼使神差的,黃芩低頭瞧向攤開的一隻手掌。
除了細密的汗漬,手掌上平坦空蕩,什麼也沒有。
可是,黃芩知道,曾經有一個人,在那裏,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用手指寫過一個字,送他。
字是憑空寫的,自然沒法留下印記。
但是,他記得,那是個‘情’字。
他能記得,不因別的,隻因印記沒能留在手掌上,卻留在了他心裏。
其實,情思惘惘,起不知何處,但終究緣起遇見,經相識,到相知,則相係,當時黃芩雖然不自知,卻並非一點也覺不出,隻是對於‘感覺’一項,他素來不如別人敏銳罷了。
黃芩握掌成拳,抬起頭,道:“我欠你一條命,這一次,你本該向我討,那樣一來,無論你清不清白,我都得放過你。”
韓若壁形容狼狽,卻傲氣十足道:“偏不!我要你到死都欠著我一條命。至於這一次,你要殺便殺,要抓便抓,我若眨一下眼,就不是韓若壁!”
默然無語了許久,黃芩道:“我不抓你,你走吧。”
聽言,韓若壁勉強邁開大步,邊往山下走去,邊道:“我這會兒不想瞧見人,尤其是你。”
他不想見人,並非是記恨黃芩,而是心知傷勢難愈,一時接受不了,要找個地方,獨自冷靜思考一番,想清楚接下來該怎麼辦。
不過,也可能他不是不想見人,而是不想被人瞧見。
走了一段山路,又繞過一片荊棘林時,韓若壁的傷處不小心被支出的荊棘劃擦到了,他負痛地‘哼’了聲,腳步一陣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然後,他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衣袂響動聲。
韓若壁回身瞧看,隻見幾丈外站著黃芩。
顯然,他終是放心不下,打算一直默默地、保持距離地跟著韓若壁,如無意外也不會現身出來。但是,剛才瞧見韓若壁差點摔倒,以為傷情有變,這才忍不住顯身了。
韓若壁冷笑一聲,道:“莫非黃捕頭反悔了,想抓我回去嚴刑拷問?!”
黃芩立刻倒退出十丈外,遠遠答道:“你放心,我隻是跟著你,等你傷勢無礙了,我便離開。”
韓若壁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來。
黃芩依他的意思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