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道:“這世上,強大的力量多的是,天上的雷鳴電閃,地上的狂濤巨浪 ,無一不蘊藏著巨大的力量,但並不代表可以為人所用。就算似‘尾火虎之心’這般看似可以被人所用的寶物,也還得瞧有沒有運用它的能力,否則一旦貿然嚐試,隻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聽他說到‘慘痛的代價’時,藍諸的心不由得一陣哆嗦。畢竟,對這‘代價’,他已深有感觸。
韓若壁並不讚同,道:“若是不去嚐試,又怎知有沒有運用它的能力?怕隻會永遠心存敬畏,不敢冒險賭命吧。”
瞧他一眼,黃芩道:“真需要時,冒險也是要賭命的,可沒甚用時,我可不想拿自己的命做賭注。所以,那是一種選擇,也可以說,那是一種代價。”
轉瞬,他又瞥了眼藍諸,道:“大家來這兒,並非為了說服我吃‘尾火虎之心’製出的藥,而是為他治傷。”
藍諸訕訕道:“那是自然。”
之後,他留下了裝帶著百十來根紅燭的包裹,令二人把其它包裹拿到附近的一個山洞裏,取出裏麵的東西安頓好,再回來這裏。
待到二人回來時,發現藍諸已在‘流冰之泉’周圍點上了一圈紅燭。
因為紅燭的驅逐功效,‘白霧’全逃往水中央去了,於是在緊貼著水麵的上方,形成了一個碩大無比、濃厚無比的白色霧團,而近岸處的水域則變的一片清朗。
這情景真是奇妙極了。
藍諸立於先前韓若壁站著的那塊岩石上,臨水而望,一臉的凜嚴之色。
見二人來了,他不放心地問道:“你們都是會水的吧?”
二人點了點頭。
他又鄭重道:“一般的湖泊水潭,水裏近岸的地方尚有可以立足之地,但‘流冰之泉’不同,它形似一個口小肚大的壇子,隻要人一入水,近岸處便和中間一樣深不可測。”
黃芩問道:“下去後我們要怎麼做?”
藍諸道:“小韓隻要保持直立的姿勢便可。而你必須一邊踩水,穩定住身形,一邊抱住他的雙腿,將他盡量向上舉,確保他的上半身,直至肚臍下的‘關元穴’露在水麵以外,方便我隔空運針刺穴。當然,你也要保證他的雙腿一直泡在‘流冰之泉’裏吸收其中的陰寒之氣,否則便會功虧一簣。這些,你二人能做到嗎?”
韓若壁道:“我這裏是沒有問題,他那裏才比較難辦吧。”
黃芩點了點頭,道:“我盡力而為。”
轉向黃芩,藍諸有些不確定道:“此種運針之法,我一天隻能行一次,但一次大約需要兩個時辰,且中途不能有任何差池。你全身都將泡在至陰至寒的‘流冰之泉’裏,能支撐得住那麼久嗎?”
黃芩沒甚把握,道:“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藍諸絞起眉頭,道:“當年,我也曾下去過,感覺底下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把人往裏麵拉扯。因為那股力量,‘流冰之泉’裏雖然不至於說鵝毛不浮,但樹枝、木頭之類的浮物到了裏麵,都會沉得瞧不見影子。是以,你踩水的力道、速度決不能同在一般水裏相比,須得萬分小心。”
黃芩道:“知道了。”
藍諸道:“還有,你若是支撐不住,昏了過去,我或許來得及救出水麵上的他,卻未必來得及救你。”
黃芩‘嗯’了聲。
藍諸猶豫不決了一刻,又道:“此事關乎性命,幫不幫他,你就不需再考慮考慮?”
黃芩不耐煩道:“你這人怎的嘮嘮叨叨個沒完沒了?”
見狀,藍諸不再與他多言,轉而對韓若壁道:“你需脫光了入水,我才好方便辨穴下針。當然,這樣也更有利於你吸收‘流冰之泉’裏的陰寒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