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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一個氛圍中，顯得特別端正高潔。
進行自由環節，由律師致辯詞。
原告胖子律師站起身，先咳了一聲，聽得出嗓子裡濃濃的痰味，抓起桌上的紙隨意翻幾頁開始讀，語速時快時慢，語調一馬平川。
聽得葉洛都有點眼皮打架了。
迷迷糊糊間，突然一把天籟，把她整個驚醒。
為了吐字清晰有技巧地放慢了速度，磁性的聲音像風吹過沙子一樣，磨得耳根發軟。葉洛不由自主揉了揉耳朵，抬眼看向發聲的人，卻發現人家正睨了她一眼，然後又收回視線去看稿，唇線揚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葉洛頓窘，還捏在手裡的耳根發燙——打瞌睡被看到了。
拖了將近一個小時把流程走完，審判長錘聲落，判決原告工廠賠償被告4000元，退庭。
一直蔫在椅上的被告速度很快地跳起，對著對麵的人喊了一句：「我希望現在就能拿到錢！」
原告愣了一下。
「我急著用錢，我爸還等著錢救命呢，反正你必然是要給我的，今天就給我吧！」
「可我現在沒帶那麼多……」原告撓了撓頭，「何況也不能由我決定，還得把判決書帶回去讓財務走流程……」
「我真的急著用錢！等你們磨蹭完都什麼時候了！」
法官也有些為難，按道理這案件應該移交給執行局處理了，他們也沒興致去趟這混水，省得兩邊不討好，惹得一身騷。
風雲遂起的場麵讓葉洛眼前一亮，整個人都精神起來，緊緊扶住麵前椅背，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郭子箋心裡一笑，伸出手略攔了一下激動的被告，掏出自己的錢包來，數出一摞紅票子，遞給被告。
「這裡是4000元，王先生，我先代你支付給我的當事人，回頭你那邊方便了再還給我就成了，這樣處理你看行嗎？」
原告呆呆地看著這年輕律師，然後又小雞啄米地點頭：「好好好，沒問題！」
郭子箋把錢塞進被告手裡，不管他興奮雀躍的表情，走到庭中間去，摸出一張名片，半弓身雙手遞給原告。
「我是郭子箋，這是我的名片。王先生什麼時候資金方便了，再來一正找我就行了。」
「沒問題沒問題！」原告笑得跟被告一樣，很熱情地接過了名片。
法官也有些感激他解了這尷尬局麵，拍了拍他肩膀：「小郭，不錯。」
葉洛手肘支在前麵椅背上，視線有些恍惚起來，慢慢地凝聚成一個小圓，局限在那位談笑晏晏的年輕律師身上，其他的旁人和喧嘩都入不得眼。
他就隻是站在那裡而已，一手束兜，一手隨意下垂，也是站得筆挺瀟灑，就足以搶盡目光。
法律其實是把邪惡的雙刃劍，越是瞭解得它深，就越會明白黑暗與無能為力。
那一條條看似公平死板的術句，隻要小加心思技巧辯釋一番，就可以顛倒黑白。
但學得法律久了，葉洛卻越來越有些精神潔癖。
就如同她對待感情的態度一樣，不是黑就是白，遠離那些灰色地帶，總希望自己足夠公平，在漩渦中也能保持原則與清醒。
不少人說過她傻，室友，老師，甚至楚凡。
看著那個軒昂的背影，她竟然隱隱地，生出一些同伴的親切來。
郭子箋回位收拾了一下東西，逕自朝後門走來，站在還坐著的女生麵前，見她出神得目光渙散，笑了。
「這是什麼表情？」
「看不出來嗎？」葉洛回過神來，發現庭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都散了，隻剩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