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見鄒元楨反口,一切事情俱都不認了,蕭以霜腦中混亂一團,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
賀重淩目光掠過場中幾人,“既是如此,隻杜之逸一個人看到了所謂的‘偷換材料’之事,旁人並不知曉?”
豆大的汗珠從杜之逸的臉上劃過。
他趕忙說道:“其實我……”
“難不成你剛才說的都是假的?”賀重淩的視線淡淡挪到他的身影,冷冷問道:“你曾欺瞞我和端王爺不曾?”
杜之逸身子抖了半天,最終一言不發。
其他人倒還好說。
他萬萬不能背叛太子。
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一旦違背了太子的意願,他是一定活不成的。
賀重淩望向藺君泓。
藺君泓朝他點點頭。
賀重淩便道:“那就勞煩竇尚書了。”
這話一出來,蕭以霜倒是沒甚變化。
不過,鄒元楨瞬時間麵如死灰。
鄒元楨這個時候才真正驚恐了。
她看到賀重淩後,以為自己會關入大理寺。所以特意說出那樣一番話來。
鄒元楨想著,隻要她的口供是對元槿有利的,那麼,賀重淩和端王就會護著她。再怎麼樣,都不會讓她出事。
誰知道居然是要關到刑部去?
她哪知道,自己竟然到了太子的人手上!
衙役將要把鄒元楨綁起來的時候,鄒元楨歇斯底裏地掙紮起來。
她亂踢亂咬。但是,無濟於事。
刑部的尚書和兩位侍郎俱都來了。
當時的口供,屋裏屋外的所有人都已經聽到。再想翻供,難上加難。
更何況兩位侍郎並非是太子的人。隻竇尚書和太子有關係。
竇尚書眉心緊擰。
他們怎麼也沒料到,會有人不顧家人的死活,中途突然變卦。
一個事件,如果從一個環節出了岔子,那後麵的就怎麼樣也圓不起來了。
竇尚書臉色黑如鍋底,將人盡數帶走。
蕭以霜看著藺君泓,欲言又止。
她本以為這件事能讓元槿一蹶不振徹底失了信譽。哪知道居然會出問題?!
蕭以霜癡癡地看著藺君泓。
藺君泓卻是朝著旁邊微微笑著,伸出手去。
……然後,元槿從那邊走了過來,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藺君泓的掌心。
蕭以霜先前的哀怨和癡纏頓時凝滯,轉成了恨意。
她垂下眉眼,任由衙役將她扣住,把她帶離了此處。
審問的具體細節,元槿並不知曉。
當晚用過晚膳後,藺君泓才和她稍微提了幾句。
聽聞鄒元楨和杜之逸被搶了錢袋,元槿隻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可思議。
剛好就知道他們的錢袋放在哪裏。剛好在他們下了車的時候就把錢袋搶走了……
那盜賊得厲害到什麼程度才能做到?
藺君泓看她一臉驚訝,笑著輕刮了下她的鼻尖。
“自然不是尋常的偷兒。”藺君泓說道:“是藺天諶派人做的。”
“他?三皇子?”
元槿愈發震驚。
她沒料到鄒元楨和杜之逸這樣狼狽的狀況,居然是三皇子派了人做的。
“也怪他這次太過多心了。想得太多。”
藺君泓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說道:“我不知他從何得知了這些安排。他不能讓她們兩人太好過。如果他們太過舒心,怎像是逃走之人?隻有狼狽不堪,才更像是逃走的人。”
而且,狼狽可以,卻不能有性命之憂。
因為通過這兩個人的口,必然能夠撬出來有關太子府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