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得含含糊糊半半拉拉的,讓人聽了就鬧心。
卡古給藺時謙配藥的時候,不準旁人在旁邊。因為有好些東西是他從西疆帶過來的,其他人等閑不能給看。
他倒是放心元槿,就請元槿給他幫忙搭把手。
旁人隻覺得卡古是在借機拿喬,居然敢讓娘娘給他打下手。
元槿卻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來。
——卡古居然肯拿出自己私密的藥來給藺時謙配藥,可是難得。
她當即答應下來。
卡古沒料到元槿那麼好說話,展顏一笑,略顯滄桑的臉上就擠出褶子了。
卡古的屋門口有兩個侍衛守著。這兩人便是藺君泓派去給卡古送信的心腹。如今回來了,他就讓他們守在了卡古這裏,護著卡古的東西。
卡古親自推開了門,讓元槿先進去。他這才跟了過去,關上門。
他讓元槿幫的忙倒也不累。就是那個小藥臼搗著,他往裏麵放點藥,她就即刻搗碎,好讓藥能混合的更好。
卡古帶來的藥草,大部分都是幹的。隻有幾樣是丸子。
元槿隻能認得幹藥草中的兩三味,其餘的,就是聽都沒聽說過了。
卡古將幾粒藥丸和幾種草藥依次放進去。待到元槿將這些搗碎了,他又取了剛才問太醫院要的幾種新鮮植株,一並放進去。
這個時候倒是不需要元槿受累了。他自己拿過藥臼搗了起來。
元槿沒聽卡古說可以出去。她怕一會兒還有自己幫忙的地方,就自己拖了個椅子坐了,在旁靜靜看著他用力將藥材碾碎。
因著這幾種植株是新鮮的,裏麵有水分。和先前的混在一起後,不多時,就都浸潤了,漸成泥狀。
元槿瞧得認真,就沒說話——而且,她覺得自己說了也沒用。對方也聽不懂。
剛才卡古和她說需要做什麼的時候,也是用手比劃著的,並未說出一個字兒來。
誰知不多時後,在那一下下的搗藥聲中,忽地響起了十分不熟悉的話語聲。
“陛下,戰神。少年將軍,佩服。”
元槿環顧了下四周,確定屋裏隻她和卡古,這才驚奇的將視線轉回了他的身上。
元槿奇道:“您還會說漢話?”
“一點點。聽可以,說不太好。”卡古的發音有些僵硬,語調怪異,不過元槿勉強能夠聽懂,“陛下說人前不要講。為了我好。娘娘沒事。”
元槿算是明白過來了。卡古是說,藺君泓叮囑過,有別人的時候不能講。隻她在聽的時候,沒事。
雖不知藺君泓是因了什麼緣故這樣叮囑,不過他自然有他的用意,她就沒有細問。
想到剛剛卡古讚揚藺君泓的話,元槿有些反應過來。
之前在路上的時候,白楊一臉讚歎的讚著定北王藺時謙,當時卡古看了他一眼,元槿隻當卡古沒聽懂,不過是隨意瞥了這麼一下。
如今知曉卡古能夠聽明白,再一想剛剛卡古讚揚藺君泓的話,元槿有些了然。
他這是看白楊半點兒沒讚藺君泓,所以特意補了幾句?
元槿笑道:“先生不必在意。我明白。”
她是想勸卡古不用在意那些細節。畢竟白楊一個小男孩,不會考慮那許多。
“不,娘娘不懂。我對陛下,敬服。”卡古搖頭,“白楊隻知王爺。但西疆,有陛下,有端王。”
元槿聽聞,有了片刻的怔忡。
看著卡古堅定的模樣,她忽地眼睛發酸,差點落下淚來。
誰說藺君泓帶著不甘離開西疆,走得太過突然,走得太過平靜,沒有任何的自豪和收獲?
有了百姓的肯定和認同,就夠了。
這比什麼都重要。
她深吸了幾口氣,緩了緩心神,轉而說起了旁的。
既然卡古能聽懂她的話,那就方便多了。
元槿將藺時謙的情形更細致的講了下。將她平日裏觀察到的一些細節講給卡古聽。
剛才在藺時謙那裏,卡古多是問藺時謙,問的是他的感受。元槿不好插話。本打算等到晚一些繁英過來的時候再講與卡古,沒料到這個時候就能說起了。
卡古不時的點頭應聲,“我記住了。”多知道點詳細的,能夠更好的了解病人情形。
有的詞語他不太明白,元槿就用通俗點的敘述辦法和他解釋下。
卡古這便露出了然的目光,不住點頭。
說完藺時謙的事情,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不多時,卡古忽然說道:“白楊……”
元槿正要和他說些什麼,一陣敲門聲忽然響起。
門被敲得邦邦邦直響,白楊的喊聲傳了進來,“爺爺,娘娘,好了嗎?”
卡古看看藥已經差不多,就用個調羹刮著,盡數裝進了個小藥盒裏。這才上前去開了門,當頭就狠敲了白楊的頭,用元槿聽不懂的話說了一大通。
白楊捂著頭嘟嘟囔囔,“好嘛。我往後注意就是了。這是皇宮,我知道。”
顯然卡古剛才是在教訓他。
元槿隻當不知,笑著抿唇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