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
雪因對於夢中見到的夜已經習以為常，連情緒都不能被激起半分。
「你今天見了什麼人？」
他一如既往地開口，不管雪因會不會回答。
「無關緊要的人。」
雪因罕見的這麼快便回答他，而且態度很正常，不是冷冰冰的，也不再帶著厭惡。
夜怔了一下，不明白雪因怎麼突然這麼好脾氣的回答他了。
「我感受到了那個人的氣息，你今天見到的人不簡單，你以後還是盡早遠離他吧。」
他詫異完雪因的態度，便開始衷心的告誡她。
「哦。」
雪因隻是淡淡哦了一聲，便再也無話。
這種事情，就算夜不提醒她，她也知道。
她已經是靈尊，可是完全看不透獨孤輕的氣息，甚至在他手下可能過不了一招。
可是，這又怎麼樣呢？
聖納拍賣行背後的主人又怎麼會是簡單人物，那可是這片大陸上最大的拍賣行。
「你不信我？不管你再討厭我，你也應該清楚，什麼人可以接近，什麼人不可以。」
夜微微生起幾分怒意，雪因這種無所謂的樣子實在是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我當然知道什麼人可以接近什麼人不可以，但若是那些不可以接近的人主動來接近我呢？我能避得開？」
雪因意有所指的看著他，眸底帶了幾分嘲諷。
「你是在說我？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
夜隻覺得心中一片灰暗，他人生之中最孤注一擲走的一步，到了現在，卻有些後悔了。
她還是討厭著他，剛開始還是不討厭的。
全因為，他控製了她的夢境之後。
「害不害我另說，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操控著。所以，就算你沒有害我，那又怎麼樣？你做了我最厭惡的事情。」
雪因毫不客氣的說出自己心中的厭煩。
實際上，她也厭煩了這種對話。
可是每一次，每一夜，一進入夢境，看到的便是這麼個人，她活多久，便要這樣生活多久。
雖然竭力忽視，可是好好地一個大活人哪就那麼容易被忽視了。
她對他的厭惡，總是在見麵說話的時候湧出來，沒有辦法克製。
「如果你這麼討厭我，無法抹去這種感覺，那就繼續吧。」
夜的聲音帶著幾分苦澀，唇角卻勾起。
「你別這麼高看自己，說不定哪一天，我連對你唯一的討厭都沒有了。你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從我的夢境消失，你怎麼控製我的，我就要怎麼解開。」
雪因堅定的對他說道，眼神裡也帶著冰冷。
夜心中一抽，隻是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就這麼討厭他，明知道破解夢境的時刻就是他魂飛魄散的時候，也要這麼堅定的說這些話。
他不得不承認，這一次，心口有些麻木的鈍疼。
「除非我魂飛魄散。」
他忽然提高聲音，又揚起了那個邪氣的笑容，一如當初。
雪因沒有回答，她閉上眼睛，掩藏自己心中所有的想法。
無論如何，魂飛魄散還是太殘忍。
如果真的可以的話，她不會猶豫不決這麼久。
夜對她來說，仇恨還沒有大到這個地步。
第252章 不能忘
沐碧才是她想要把她挫骨揚灰，魂飛魄散的人。
那個女人，她不會忘，不能忘。
每次想起，便是深深地難以遺忘的仇恨。
她不說話，他也沒有勇氣再問。
兩個人的空間裡，隻餘下一片靜謐。
陽光明媚的清晨，空氣清新，心曠神怡。
有了前一日的經歷，雪因便不再下去吃飯，而是一直待在樓上，等著店小二送飯上來。
這次送飯的人換了一個人，上次那個被紫飛瑤收買的人已經被客棧掌櫃處罰之後遣了出去。
這次又換了一個比較年輕的人，看上去不過是十五六歲的樣子。
他手中端著托盤，穿著藍色的長衫，臉上掛著靦腆的笑容，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公子，這是早飯，請慢用。」
略帶稚嫩的聲音，聽上去心中很舒服。
「嗯，你是新來的？」
雪因隨意的問他。
「對啊，我是新來的，掌櫃的是我叔叔，他說這裡人手不夠，讓我來幫忙。公子叫我小風便可以了。」
小風把飯菜擺好，沒有著急出去，立在一邊，等著看雪因還有沒有其它的吩咐。
「好，沒事了，你下去吧。」雪因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吃飯果然是舒服，沒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目光，和嘰嘰喳喳的聲音。
可是也因為這樣子，她錯過了一些消息。
比如說，現在下麵正在議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