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楊雲凡詭異的笑容之下,他的雙指輕輕地夾住了一張有些年頭的明黃色紙張,口中也不閑著,不停的低聲的念叨著什麼。
末了,他笑得更加囂張的看向了白承,那眼神,仿佛就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無二。
突地,他將這黃舊的紙張往天空一仍,口中輕輕的吐出一個字——“去”!!!
話音尚未落地,這符紙就像活了過來一般,隻一下就繃得筆直,一掃剛才皺巴巴地頹勢。
“咻”的一聲,這符紙向著白承的方向就直奔了過去,這聲音就像是一把快若閃電的軍中弓弩所發出的歡快的聲音.隻不過,它的速度卻遠比弓弩快上了很多倍。
隻有熟悉的人才知道,這是符錄,修真界的奢侈品。
是符師們將自身的一擊之力用特定的手法將之封存於其中用來作戰的物件,一般價格不菲,草草觀這股符錄的靈力波動,威能應該是在練氣三層左右的水準。
整整練氣三層的符錄,價值至少也是在四五十靈石開外的好東西了,如今卻被楊雲凡給用來對付一個普通的凡人子弟,這要是讓許多修真界還在為明天的吃食而考慮的散修們給知道了,估計非得氣吐血了不可。
簡直就是殺雞用了宰牛刀嘛,實在浪費至極。
一種久違的危險的感覺浮上了白承的心頭。
在他的眼前,那符紙已經徹徹底底地變成了一把閃爍著金光的短小利劍突兀地就是出現在了他的麵前,目標直指他的咽喉所在。
這時候,白承來不及細想這劍的來源。
他有些明了,在真正的仙家法術麵前,世俗界的一切武功顯得是多麼的無力與蒼白。
白承閉上了雙眼,眼角終於溢出了他這個年紀本該有的淚痕,但這並不是怕死的淚水,或者說這也是怕死的淚水。
因為,他答應過了“阿長”,無論前方的路有多麼的艱難困苦,他都要勇敢地活下去!
阿長是白承的仆人,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白承不知道她的真名叫什麼,阿長也隻說過她就叫阿長,他也一直是這樣叫她的。
一個薄霧濃雲遮漫天的時令,這一天,白承永遠也不會忘記。
因為他清楚的記得,這一天,阿長終於也死了,他最信任最依賴的仆人終於死了,隻留下了他一個人孤伶伶地來麵對這現實而殘酷的世界。
身體越來越虛弱的阿長好似已經知道了自己彌留塵世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她劇烈的咳嗽聲將幼小的白承喚了過來。
窮苦人家的孩子用不起木炭來取火,哪怕是質量最為劣質的木炭,他們也不敢多用上分毫。
因為,他們要麵對的是血紅小鎮長達數月的嚴冬。
一旦將木炭用盡了,等待他們的將是無窮無盡的寒冷與死亡的威脅。
阿長顫抖的攙扶著地下想要坐起來,稻草鋪就的地床被她弄得一團糟,她蒼白的臉上湧現出了一抹深深的歉意,聲音似蚊子一般的虛弱:
“抱歉了,陛下,這個冬天,阿長,可能,可能就要捱不過去了。”
白承沒有說話,自顧地將打火石打了開來,可能天冷,又或者是他的心冷,一連打了三次他才將木炭給點著了開來。
幹枯的柴禾散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將整座小屋也照得通紅。
“不,不,陛下,別浪費了這些柴禾,它們沒必要為我這個將死之人散發它們的餘熱。”阿長劇烈的掙紮著,她知道自己的死去就像是時間的流逝已經是必然的選擇,不可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