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魚女孩 池塘男孩
痞子蔡
薔蜜颱風正肆虐島內西南部的下午四點半,我被風雨聲驚醒。
可能是這午覺睡得太久了,我感覺腦袋有些昏沉,渾身無力。
臥房內有些陰暗,我強打起精神下床,將視線轉向陽台。
掛在陽台上的衣物隨風起舞,像是要掙脫衣架遠揚而去。
打開落地窗,撲麵襲來的狂風瞬間讓我完全清醒。
幾件濕透的衣物躺在地上,還不安分地晃著波浪。
記得剛吃完午飯時是一點左右,那時隻有斷斷續續的風,風有點強卻不會太強,而且還沒下雨,沒想到一覺起來風雲變色。
算了,等風雨過後再來收拾殘局吧。
關上落地窗,離開臥房。走進書房時,順手點亮書房內的燈。
「啊!」
我慘叫一聲衝到窗邊,匆忙收拾被雨水濺濕的書本和雜物。
然後跑到廚房拿條抹布擦乾靠窗的桌子上和地板上的幾攤水,抹布浸滿水後擰乾、擰乾後再擦,重複了十幾次才勉強看不出痕跡。
但雨水還是沿著關緊的窗戶縫隙中滲進,匯聚成流,溢出窗椽。
我又到浴室拿兩條乾毛巾和幾件要洗的衣服,把乾毛巾塞進窗縫,把衣服鋪在書桌和地板上。
應該可以了吧,我想。
我呼出一口氣,開始擦拭額頭的汗。
客廳似乎傳來手機的響聲,夾雜在風雨聲中便失去平時的洪亮。
我傾聽了三秒,果然是手機響了。
心裡剛閃過這種鬼天氣誰會打給我的念頭,我已來到客廳,拿起手機。
來電顯示「賴德仁」,我的大學同學兼研究所同學。
「幹嗎?」我按了接聽鍵。
「你現在沒事吧?」
「我活得很好,多謝關心。」
「我才不是這個意㊣
「那是颱風耶。」
雖然嘴裡這麼說,但我還是起身走到陽台靠著欄杆。
風雨依然不斷,天色卻完全黑了。
陽台有些濕,不過比起我臥房外的陽台卻是乾爽多了。
我和他並肩站著,臉上偶爾被乘著風的雨掃過,涼涼的,很舒服。
「最近好嗎?」他突然問。
「我改程序時你就問過了。」
「但你沒回答。」
「我沒回答嗎?」
「嗯。」他轉頭看著我,「最近好嗎?」
「這問題有這麼重要嗎?」我說,「需要問三次?」
「你到底要不要回答?」
「最近是指多近?」
「這三個半月內。」
「三個半月已經『不近』了。」
「好。」他說,「那我改問:這三個半月來你過得好嗎?」
「三個半月的日子超過100天,太長了,很難一言以蔽之。」
「反正你不想回答就對了。」
「沒錯。」我笑了。
我們同時沉默了下來,隻聽見呼呼作響的風聲。
「給你看樣東西。」他首先打破沉默。
「《放學後的教室》嗎?」
「是保健室,不是教室。」
「有差別嗎?」
「當然有。保健室有床,教室沒有。」
「哦。」我說,「不過這種東西我喜歡一個人看。」
「我不是要讓你看這個!」
他轉身走進研究室,我很好奇,便轉頭看著他。
隻見他在書架角落拖出一個紙箱,然後從紙箱中抱出一團紅色。
「還記得這個東西嗎?」他又走回陽台,將懷中那團紅遞到我麵前。
這是用紅色厚紙片做成的繡球,比籃球大一些。
我耳邊的風雨聲好像突然停了。
那倒不是用厚紙片圍成一個圓球,它並沒有圓球的表麵。
它是藉著紙片的裁減鑲嵌黏合,組成像是現代鋼結構建築物的模樣。
如果用一點點想像力,便會覺得這些厚紙構成的是一個圓球。
「喂!」賴德仁大叫一聲。
我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伸手接過這個紅繡球。
繡球內部結了幾個金屬製的小鈴鐺,早已銹蝕斑斑。
但當我輕輕搖晃繡球,繡球依舊發出清脆的噹噹聲,即使風雨聲也掩蓋不住這種清脆。
我轉了一下繡球的角度,果然繡球上繫著的那張紅色小卡片還在。
卡片上寫著:6號美女翁蕙婷。
我當然記得,事實上我也從來不曾遺忘。
你雙手抱著繡球,仔細打量,然後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