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盯著自己擱在門把上的手,他緊抿著唇,半晌後,才收了回來。
樓下在此刻響起車子發動離去的聲音,他從陽臺往下看,正好看見她的車從大樓前馬路上開了出去。
月兒高掛在夜空,孤單單的,細長長的,如弦。
望著空冷寂靜的大街,生平第一次,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
以往,他總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該做的是什麼、目標是什麼,無論是離家加入辰天,進入那危險的行業,抑或是在兄嫂過世後毅然接下照顧子麟的責任,他都是想也沒想,立刻下決定,然後朝那目標前進。
他總是有著明確的方向,但這一次,他卻不曉得該如何……
她是個很平凡的女人,也許貌美如花,也許脾氣不好,但她仍是一介平凡女子,不像他、不像子麟,隻要他還活著,就不斷會有人來找麻煩,而隻要子麟還保有那巨額財富,同樣會引人凱覦。
他們趙家叔侄,對她來說其實是個麻煩,一個很大的麻煩。
夜風涼得鑽心透肺,他對月苦笑。
當然,他知道自己是對她心動的,但那又如何?
在發現胸中激昂為她躍動的那天,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他開始錄她。
一方麵,為的是出外解決那些威脅,另一方麵,卻不敢確認她的情意。
那像雲中月般……若有似無……又曖昧不明的情意呀……
「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啥?」羅蘭捧著熱咖啡,裝傻的應聲。
「說你呀。」白雲細細擦幹咖啡杯,再一一放上架。
「怎樣?」她又啜了一口,隻覺得好苦,忍不住皺了皺鼻頭。
「別j學依依耍白癡。」白雲瞥她一眼,溫溫的道:「不過在這一點上她倒比你誠實些。」
「什麼意思?」羅蘭蹙起眉,老大不爽的說:「我的事和她的事怎麼能相提並論,她是感情有問題,我又不是,我隻是覺得生活過得很煩而已。」
聞言,白雲挑了挑眉,微訝的道:「我還以為你知道呢,沒想到你還真的搞不清楚自身情況呀?」
「什麼情況?你在說什麼有的沒有的,別和我打啞謎!講白話文哪,大姊!」羅蘭不悅的看著好友。
「侯儂是感情有問題,我看你卻是感情白癡。」白雲臉上帶著淺笑,嘴裏卻毫不客氣,「她呀,至少還知道自己是喜歡人家,你呢,明明都愛上了還要死鴨子嘴硬。」
「啥?我?愛上?」羅蘭呆看著她,一手指著自己,一臉白癡樣,「誰呀?什麼跟什麼啊?」
「就那個……」白雲比比清秀的臉蛋,笑道:「死人臉 。」
「我……我我我哪有啊!」羅蘭眼一瞪,一臉誇張地跳了起來,不敢置信的叫道:「誰愛他啊!有沒有搞錯啊?那死長毛整天和我吵架,不是管這個就是念那個,一天到晚板著個死人臉,鬼才會愛他啦!」
白雲笑笑,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道:「OK,就算現在沒愛上,我看也快了,要不然你怎會從認識他之後,每回一進門誰不提就偏提他,整天念啊念啊念的,念到我耳朵都快長繭了,比上回儂儂犯病時還誇張。」
「我––我才沒有!」羅蘭紅了臉,想辯駁卻想不出好理由,隻能道:「是……他就是很討厭嘛!」
「就算是他很討厭,很礙你的眼好了,我認識你這麼久,也沒見你對誰這麼會記仇。」白雲有條不紊的繼續擦拭著杯盤,眼中帶著笑意調侃道:「可不知是誰當初高中時還說自己懶得花那腦筋記隔夜仇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