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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重新躺會床上,開口:“娘娘還有一句話要奴婢帶給殿下的——”
“殿下不是唯一的人選。”
崇華的眼神重新點亮色彩。
“如果殿下不去,隻有九歲的承寧長公主能夠去了。”
剛剛還有點色彩的眼眸徹底暗淡下去。
韓嬤嬤退出內殿,輕輕合上殿門,同時令玉華玉蘭莫進去打擾。
現在的崇華,需要一個絕對的安靜空間,想清楚所有的事。
等到月明星稀,亥時已過,趙煦方才自清遠山歸來,直接到了椒房殿。
青布的馬車一路疾行,過了一道門,守門人就合上一道,沉重的宮門吱吱呀呀,回蕩再寂靜到夜空中。
“咚”的落下鑰。
自清遠山歸來的趙煦,臉上已沒有了辰時出門的隱怒。
身上夾著庵廟特有的楠木香火味,淡淡的,令人心神安寧。
隻要靜靜坐在一邊聽著唱念聲,世間三千煩惱便可淡化而去。
他就坐在那兒,聞著香火,喝盡壺中水。
他未見到妙真,卻一直聽著妙真所念的,大慈大悲咒。
佛音生如海潮音,梵音聲聲達諸天。
聽著聽著,心曠神怡。
就那麼坐了許久。
一名剔著光頭,穿著僧袍的小僧人過來,行個佛家的合十禮,問:
“晚課已畢,居士是否要在此處歇息?若是,請隨小僧移步。”
正是他多年前求見妙真被拒於山門前,噠噠跑出的那位活潑小童子。
他立雪山門時,小童子悄悄的遞了一個熱騰騰的饅頭與他。
幾年不見,童子已長大,露出清朗的樣貌來。
連瞳孔中,都是不諳世事的清澈見底。
再長兩年,小童勢必是要離開扶養他長大的庵廟了。
“不了。”趙煦立起身,答。
隨手解下腰間的貔貅佩,交到童子手裏,言:“若有一日,小師傅必須離開清遠庵,可憑此佩前往城南小竹樓尋我。”
說罷,再望了眼,隔著素布的人影,方才離去。
回宮。
今日椒房殿倒是留了一盞燈。
攸寧依靠在書桌後麵的楠木椅上,白色的中衣,外罩著一件白狐裘,手上握著一卷書,半眯著眼,一臉倦容。
四周燃著九個燭燈,照的小空間亮堂如日間。頂部還掛著一個一寸大的夜明珠,用上好的冰紗包著,垂下。
兩側的博古架,堆著滿滿的書,一冊一冊,碼的整整齊齊。
桌前兩方雕錦鯉的寶硯,一方乘著上好的徽墨,一方則是清水。各色筆筒一依次排開,插著的狼毫筆略顯淩亂。還有一些未用的,從小到大掛在筆架上,夜風透過窗紗吹進,微微晃動。
右側堆著書籍並用過的宣紙,左側是未用的,擺的都不算齊整。
趙煦並未令人通傳,輕手輕腳的走近,奪過攸寧手中的書。成功驚醒了半夢半醒中的人。
“今日居然知道等我?”趙煦奇了一聲。
攸寧揉了揉迷蒙的睡眼,帶著困頓的呢喃:“隻是看書看晚了而已。”
趙煦翻手看了眼手中書名——《四州誌》。又不知是那兒的雜書。
“歇響罷。”
攸寧癱在椅上不願動彈,隻伸開雙手示意。
趙煦無奈的一把抱起她,扔到綿軟的鳳床上。
這下,攸寧的困意是徹底沒了。
可始作俑者卻拍拍手,梳洗去了。
等趙煦梳洗完畢,剛躺下準備入睡時,隻覺腰部一疼,接著大腿被狠踹一腳,最後被重力——推下了床……
他被推下的瞬間,死扯住了蠶絲被,把喜歡用被子包裹自己的攸寧,一道扯下了床……
於是,一同在椒房殿的地上,滾啊滾,滾啊滾……
鬧出的動靜,讓每回官家駕臨椒房殿,就必到殿外守著的韓嬤嬤,老懷甚慰。
這兩個啊,總算開竅了,嬤嬤滿意的披著星帶著月,以得勝者的姿態回了房。留今日守夜的穀雨,獨自被強行喂狗糧。
而真實情況的妖精打架,真的隻是打架而已。
攸寧的小脾氣出完了,小範圍內戰自然歇了。
隻要忽略表麵剛正不阿柳下惠模樣,內裏一直默念清心咒的趙煦就好。
反正攸寧隻是單純的出氣而已。
怎麼也算是運動完的兩人,誰也沒了睡意。蓋著棉被純聊天起來。
“明日,崇華的病就可痊愈了。”趙煦道,閉上的眼關上了所有的情感。
“墨城一戰輸了?”
“嗯。”
“聽說北漠王也是難得的英傑人物,從其弟耶律齊能夠力挫方將軍兩回,可窺見一二。那人能得到這樣的兄弟的扶持,可見本身不會太差,身份也夠高,不會辱沒了崇華姐姐去的。”
也不知怎麼安慰,攸寧隻能如此道。
“睡吧。”
“……”
哪裏還睡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