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祺冊封太子的前一天,攸寧與蕭清瑜坐在椒房殿的梧桐樹下,談了很久很久。
祺冊封太子後一個月,寵妃蕭氏病故。
昭陽曾問過攸寧,明明趙煦已經許下了再不立妃的諾言,為何還張羅著家人子進宮,攸寧隻回答:“因為本宮是皇後。”
渾渾噩噩的日子是記不太清了,醒來後的,唯一告訴自己的是,當個合格的皇後。那個被趙煦捧在手心上的孩子,她一樣給上了最大的寵愛、最嚴的教養、給予了她所能給的所有資源,然後對著海棠花還能說上一句,我沒有虧待你的孩子。
是的,她知道,有時候母子之間的聯係就是這樣的緊密,她親生的女兒不足月破肚而出,什麼都可以瞞著她,唯有她肚上那道狹長的疤痕是無法掩蓋的。
醒來的攸寧沒有恨意,她看見了趙煦的心,看見了趙煦的疲憊,看見了自己的心,她想,成為和外祖母一樣的人,不難。
有時又會羨慕,卉兒、清瑜各自都有了結局,唯有她,還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中,踽踽前行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手被拉起,是祺,歡快的孩子,一邊拉著她一邊往外跑,嘴上還囔著:“母後、母後,今晚七夕,父皇在太液池等你,有驚喜啊!”
攸寧被拉著跑,隻能不住的道:“慢點,叫你師父看見了,仔細你的手。”
前方月色下的男子,還是一樣的身姿挺拔、俊逸非凡,身上的龍涎香味也是越發濃重了,鬼靈精的趙祺湊好父母後就不見了蹤影。
見攸寧愣在了那兒,趙煦失笑,走向了攸寧,執起了她的手,看著滿是蓮花燈的湖麵,道:“這一路,再難,我總歸是在你身邊陪著你走的!”
是啊,她或許不是一個人。帝王之愛,隻有捧著的人,才知道背後的重量會有多少。攸寧笑了,她捧的心甘情願。
一年又一年。
雪又下在了上京的上空,帶來一地的白,潔淨這一方天地,掩蓋著髒汙,雪化後,帶走那些幽怨著的魂靈。
之後,上京城,禁宮坐落的地方,天子腳下,依舊繁華熱鬧著,花起花落,舊生命遠去,新生命到來,又一批鮮妍明媚的女子,走在高牆紅瓦下,再不能回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