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塗了藥的傷口開始發癢。他不敢碰,慢慢癢變成了疼,像被蜇傷了一樣,火辣辣的。
一箱酒很快喝完,米盛忍著疼,扶陳星澤躺在床上。他拍著陳星澤的肩膀,哄他睡覺。安靜了好一陣,他以為陳星澤睡著了,剛鬆開手就聽到輕輕的抽泣聲。
米盛覆在他身邊,陳星澤閉著眼,眼淚在鼻梁處積成一個淚窩。
“別哭了,哭這麼久不累嗎?”米盛問。
陳星澤醉夢中輕道:“我想過……一萬種分開的方式,隻有這種,我從來,從來都……”
米盛修長的手指撫摸著陳星澤的臉頰。
陳星澤喃喃道:“跟他在一起前,我覺得自己什麼都能接受。他不愛我了……他後悔了,他喜歡女孩了……不管什麼都可以,順其自然,和平分手,什麼都可以,可為什麼非要這樣……”
米盛十幾年摸爬滾打,一顆心早就淬得冰冷,隻有麵對陳星澤時,才保留了一絲感性。
“別哭了,再難的日子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陳星澤醉得已經分不清今夕何夕,他辨認不出米盛的聲音,但對鑽入耳朵的話仍有反應。他捂住自己的胸口,也像個心梗突發的病人一樣,蜷縮起來。
“太難受了……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米盛心情很複雜,他心疼痛不欲生的陳星澤,但他也知道少年的眼淚跟自己一丁點關係也沒有。他貼近陳星澤,說:“那你吃一塹長一智吧,聽我的話,今後不要再走老路了。你看你現在多難受,後悔了吧。”
陳星澤似乎沒有聽進這句話,他在腦中本能地搜索能幫自己抵禦痛苦的方法,最後喃喃道:“書、有一本書……”
米盛俯在他身旁,“什麼?”
陳星澤斷斷續續地背誦:“……孤獨一人也沒關係,隻要……隻要能發自內心愛著一個人,人生就會有救。”他睜開眼,目光沒有焦距,他再次念了一遍這句話,像是要求證什麼。“這是村上春樹說的,這種大師,應該不會騙人吧。”
米盛怔然。陳星澤抱著自己的身體,“我不後悔,結果不好也沒事,我不後悔……我希望陸昊也別後悔,我不想他後悔……”聲音愈淺,似近沉眠。
為了讓陳星澤快些入睡,米盛早早就關了燈,現在隻有月光照在他身上,米盛看著雛鳥般蜷縮的少年,靜默半晌,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
“你能接受他喜歡女人,卻接受不了他難過,你要天真到什麼程度才算完?”
好像除了陸昊,之前還有個叫什麼林的,他聽陳星澤一臉蠢相分享過那些事。
他似乎永遠交往著不平等的感情。
米盛在內心一遍遍細數陳星澤的傻處,然後問自己。
你罵他傻,那你想讓他改變嗎?
你真的想讓他改變嗎?
一整日,看了那麼多悲慘場景依然無動於衷的米盛,此時終於動了情。
他靠近陳星澤,聲音輕輕地問:“……小鬼,你有沒有想過,找個同類在一起?”
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漂泊已久的旅人被少年純白的情感慫恿,終於坦誠了自己的心聲。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已經喜歡了很久了,你願意接受嗎?”
陳星澤在夢中呻/吟一聲,米盛緊張得臉上發紅。
“我答應你,如果你接受我,我以後再也不亂來了。我會去找個普通的工作,掙得不多也不要緊。我會把你伺候得很好,絕對不會讓你這樣哭。”
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了,越說越激動,米盛傾身過去,捧著陳星澤的臉頰,細細親吻。
“行嗎,小鬼,行嗎……求你了,答應我。”
陳星澤睡得不安穩,他感覺有誰在擾亂他的夢境,但那人又很溫柔,像是天鵝絨的被子,讓他不由得伸手抱住,撫摸。
那雙夢寐以求的手覆在背上,隨意一遊走,米盛的背就戰栗起來。他臉上帶著紅暈。那手順著他的背,一直摸到他的尾骨。米盛感覺身體熱了起來。他跨坐在陳星澤身上,迎著月光俯下`身,吻了陳星澤。“……吻我,小鬼,別想他們了,吻我。”
他們的吻裏有濃濃的酒氣,將一切熏得夢幻泡影。
陳星澤本能回應,米盛再也忍不了了,他起身,帶起唇邊的銀絲,嘴唇溼潤漲紅。他解開衣衫,清瘦的身上傷痕累累。他的手輕輕搭在陳星澤的肩膀上,像趴在主人身上的貓咪一樣,輕輕地,慢慢地,磨蹭彼此。
陳星澤的呼吸變重了,米盛的手放到他身下,隻在周圍摸了摸,陳星澤就全然勃/起,他更用力地抱住米盛,像要祈求更多。
“這裏用過嗎?”米盛解開陳星澤的腰帶,手隔著內褲,從柔軟的囊袋開始上下撫摸,力道不輕不重。他目光迷離看著陳星澤,“是第一次吧,給我好不好,我會讓你很舒服的。”他說著,身體向下,鼻尖貼在陳星澤的內褲上。他伸出柔軟的舌尖,順著根部一遍遍舔舐。
“啊……”陳星澤被刺激得再次呻/吟起來,他的聲音比平日低啞。手本能向下,想紓解**,半途被米盛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