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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節(1 / 3)

外工作時,學過一些簡易的救護措施,判斷不出宋地球究竟有沒有生命危險,但明眼人看這情形也知道不容樂觀。

司馬灰看通訊班長劉江河兩眼通紅,嗚嗚抽泣不止,便知道是穆營長的死對他打擊太大。司馬灰雖比劉江河大不過一二歲,卻目睹過無數死亡,知道這種情緒如果得不到釋放,遲早能把一個人折磨瘋了,就厲聲對他說道:“你他媽也參軍那麼多年了,好歹還是個班長,穆營長是被潛伏在地穀中的特務害死的,你不準備著替他報仇,卻跟個婆娘似的哭天抹淚,你還活個什麼勁?趁早自己撒泡尿把自己浸死算了。”

勝香鄰聽不下去了。她秀眉緊蹙。站起身來問司馬灰:“穆營長剛剛犧牲不久,誰的心裏能不難過?你何必非要說這些刀子似的狠話,句句戳人肺腑?”

羅大舌頭替司馬灰辨解道:“香鄰這就是你不懂了,當初在緬甸參加世界革命的時候,《格瓦拉日記》我們人手一本,那裏邊寫得清楚——仇恨是戰鬥中至關重要的因素,刻骨的仇恨可以使人超越生理極限,變成一個有效率的、暴力的、有選擇性的、冷血的殺戮機器。”

勝香鄰雖不理解這些道理,但她發現司馬灰的話似乎起到了某些作用,通訊班長劉江河漸漸止住了悲聲,也就不再多提這個話頭,轉問司馬灰:“宋教授出事前曾囑咐過,由你接替指揮,你現在有什麼計劃?”

司馬灰直言道:“凡是力量所及,我自當竭力而為,辦不到的,我也不敢勉強。先前聽老宋說羅布泊洞道裏有部蘇聯電台,如今咱們的光學無線電受損,需要找到蘇製電台拆下零部件才能修複,而且退路斷絕,與外界失去了聯絡,攜帶的幹糧雖然還可維持幾天,水壺卻是快見底了,照我看隻能徒步穿越地穀的主體區域,找到古樓蘭黑門遺址裏的暗河,再去羅布泊望遠鏡下的極淵中,搜索蘇聯人留在地底的電台,不過那無底洞般的極淵裏尋找那支失蹤的聯合考察隊,簡直如同是大海撈針。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談不上製定計劃,一條道走到黑也就是了,但老宋的傷勢比較嚴重,不管探險隊能否抵達羅布泊望遠鏡,都未必能夠保住他的性命,最後結果如何,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羅大舌頭也很替宋地球著急,可什麼話到了他這張嘴裏,都不免要橫著出來:“司馬灰你這也能叫計劃?你以為不管有沒有條件,隻要放一把火燒起來就行了?這純屬冒險投機主義和拚命主義嘛,宋地球這禿腦門子也真是的,找誰接替指揮不好,非要找司馬灰,論思想覺悟和紀律作風,我羅大舌頭都比他這個民兵土八路強多了,怎麼就不找我呢?司馬灰這小子不過就是一個典型的盲動主義者,他在緬甸野人山取得偶然性成功之後,非但不認真總結教訓,還到處去盲目推銷經驗,我看咱們這支隊伍落到他手裏,早晚是小寡婦燒靈牌,一了百了啦。”

勝香鄰並不習慣他們這種說話方式,不禁十分生氣地說:“宋教授這麼看重你們兩人,你們卻從不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上,司馬灰你剛才還好意思厚著臉皮教訓別人,卻不知忘恩負義,也不是大丈夫所為。”

司馬灰知道勝香鄰根本不信任自己,地穀中的環境十分險惡,團隊內部成員的相互信任,是重中之重。於是他耐下性子,對勝香鄰解釋說:“我司馬灰活了二十來年,經曆過的事情也不算少了,可回想起來,無非隨波逐流而已。我父母都在文革初期被打成了右派,我十幾歲開始就沒學上了,不得不在郊區拾荒為生,然後又跟別人跑到緬甸去參加人民軍遊擊隊,緬共潰散後逃回中國,照樣是無以為業,隻能靠吃鐵道度日,再不然就是被送到北大荒去開大田。我那時候真的相信命運,我的命就是個社會渣子,因為我生活在這個階層中,到死都掙脫不開,真是活也活不痛快,死也死不明白。後來承蒙宋地球收留教誨,才不至於繼續跟著火車運送生豬,這份恩德我從不敢忘。問題是我現在捶胸跺足連哭帶嚎,就能把他哭得傷勢好轉了嗎?我看這地穀中危機暗伏,咱們身處險境,還是應該設法克製自己的情緒,盡量保持鎮定,少做些沒意義的事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