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看門簾擋著的駕駛座。這種小三輪,駕駛座和車廂是連著的,中間隻用簾子擋開,動靜稍大點兒就能聽見。
周居翰彎了彎唇角,衝著她笑。
張小檀避開了他的眼神。
他拉過她的手,在她掌心寫道:“想我嗎?”
張小檀覺得掌心發熱,忍不住就抽了出來,也沒回答。他笑了一聲,很輕很輕,但是笑得她不敢看他。
廖青上來時,已經是十幾分鍾後了。
不知是不是女人的直覺,車開動後,她忍不住開口:“你們說什麼了?”
周居翰:“怎麼?”
“我總覺得,怪怪的。”
張小檀心裏一突,垂著頭沒抬起來。倒是周居翰自在一笑:“怪什麼?我跟小姑娘聊了兩句,可能是說錯話了,她不開心呢。”
“小檀,是這樣嗎?”
張小檀抿著唇,不開口。這模樣在廖青心裏倒正是坐實了周居翰的話。她怪責地說:“跟首長也這麼計較,你太沒規矩了。”
張小檀聲音悶悶的:“對不起。”
廖青還要教育她兩句,周居翰攔住了她:“小事,我沒放心上。再說了,小姑娘呢,你也別太嚴苛了,免得下次開會,上麵又說我們不夠親民。”
“你們這工作,神神秘秘的,地點都定底下,還要什麼親民?”
“哎,您這樣說,我可不樂意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非常投機。張小檀插不進一句話,也不能插話。因為,他們一個是她的導師,傳道受業解惑的老師,一個是她老師愛慕的長輩。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身份上、地位上差了半截,這是歲月沉澱的差距,她的胸口堵塞住了。
可是,真要她攤牌,她能有那個本事、那個膽魄?
別說廖青這一關、周茂霆那一關,就是李成樞那一關,她還不知道怎麼通關呢?昨日的甜蜜和喜悅,在這樣的憂愁裏有淡去了。
她不想這樣,可是性格使然,忍不住患得患失起來。
周居翰真的不喜歡廖老師嗎?她從一旁偷偷打量他。
和廖青說話時,他談笑風生,神情自若,時不時講個冷笑話,幽默又風趣。就算不是真的喜歡,廖青也必定是他的紅顏知己。
他們才是在理想上、精神上並駕齊驅的一對兒。
而她,不管哪一方麵都矮他一頭。
傍晚,他們在山麓的一個小鎮集合,租了個靠山的獨棟別墅。網上看得好好的,到了裏麵,除了幾張破桌椅,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葛玲抱怨:“宰羊也不是這樣的啊,我要投訴。這照片是打哪兒PS來的,還實景圖?”
“將就將就吧,也就兩晚。”廖青勸著。
駱晗從廚房出來,扔給她一顆糖:“也不是什麼都沒有。”
葛玲很順溜地雙手合掌接住,放在燈光下照了照,心中難免失望:“椰子糖,多久啦,能不能吃啊?”
駱晗狀似認真地打趣她:“我進鎮前看過了,山腳下就有一個診所。要真拉了,我辛苦一下,第一個送你過去。”
“您怎麼這樣啊?還為人師表呢!”
一幫人鬧鬧哄哄,說是要打牌,一合計,派了葛玲和另一個男同學周帆去了鎮上買點吃的。兩人前腳剛走,剩下幾個後腳就耐不住開場了。
也是運氣好,這屋子什麼都沒有,牌倒是有好幾副,大略是之前的租友留下的,正好便宜了他們。
“2,紅心!”
“靠,你丫的出老千,還紅心?我這兒就有一張,你上哪兒變出第二張?”
“眼拙,看錯了看錯了。”
“編吧你,誰不知道你啥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