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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黑白寶珠(一)(1 / 3)

雪樓當日動晴寒,渭水梁山鳥外看。聞說德宗曾到此,吟詩不敢倚闌幹。

《題寶*應*縣》——唐.雍陶

一瘸一拐的回了家,左腳還是微微有些紅腫,疼痛卻是一會兒就消失了,可是這小孩子的心頭之恨卻還沒消呢。看著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那個大河蚌,頓時就想起了給爺爺做河蚌湯的事,想著就馬上回小南屋裏找來了錘子和刀子,他看過大人們剖河蚌,一般都是用這兩樣工具的,好弄的就用刀給剖開,不好弄的就用錘子敲破了殼取出裏麵的河蚌肉就行了。

“水鄉澤國”的裏下河地區是有名的“魚米之鄉”,河塘密布,家前屋河都是河,河塘邊綠樹濃蔭,農田星羅棋布,像河蚌、螺絲、各種魚蝦、水生的蓮藕、菱角、薺頭、茭白等等,那是遍布河蕩,隨處可見。平日裏,這些就是人們炊頭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俗話說“三月螺螄四月蚌”,意為三四月正是水塘河邊中的螺螄、河蚌長得最肥碩美味的時候。由於以前很難吃得上一餐大米飯,一大家子在一鍋裏隻放少許大米,裏麵放上一鍋水再放點菜,熬成菜粥,那肉星就更難得碰上一回.要想改善夥食,隻有下河摸螺絲河蚌了。每當河裏的水位退了之後,塘邊泥裏都是蚌爬行的痕跡,伸手順著痕路往泥裏一撈,哇,一隻比手掌還大的蚌就挖了出來!人們光腳在河床上走,用腳在沙裏踩,能踩到不少河蚌。

高澤王全他們也經常趁大人不注意的時候,回家悄悄地拿上木盆,神不知鬼不覺下到村後的閑塘裏,塘旁綠樹婆娑,水邊長著嫩嫩的水草,特別是水大的時候那螺絲就附在水草上,一抓一大把,特別讓人興奮。在河裏嬉戲打鬧的時候,先用腳踩水底裏的河蚌,然後屏住呼吸閉上眼睛,一個猛子紮到水底,那感覺可是四周沒天沒地,一片茫然,快速把那河蚌就從水底裏摸上來了。當然摸不準的,再上來換口氣,從水底裏摸出來的都是大河蚌,那心情可高興了,大家相互攀比,看誰摸的河蚌大,拿在手上炫耀。當然淺水處也有河蚌隻不過沒有河底的大。紮猛子最開心的是還能摸到大田螺,運氣好的河底下的水草裏還有橫行霸道八腳橫行的螃蟹,連同水草一起帶上來呢,也是讓他們高興的手舞足蹈呢。他們每個人都會遊水,把兩手放在木盆的邊沿推著遊過去,當然有時有的人也會惡作劇,大家一起在水裏胡亂的攪水,水浪衝天就把河塘裏的魚驚了,一個個跳出水麵,巧的是有的魚正好跳到盆裏呢!太陽把原本白白的臉蛋曬得又黑又紅,每個人都弄到了滿滿一大盆戰利品,一個個就跟打了勝仗歸來的士兵那樣,雄糾糾氣昂昂地抬著戰利品回了家。弄回來的河蚌和螺絲,先用水養幾天才能吃呢,因為才摸上來的螺絲裏麵含著泥,所以要滴幾滴食用油,河蚌及螺絲就會把泥吐出來了。洗淨螺絲,放鍋裏用水煮,等水開了,就可撈出來用縫衣針把螺絲肉挑出來了,燒湯或用麵和調放上作料爆炒都可以;河蚌可以紅燒也可以做湯,那種特別鮮美的味道想起來就讓人垂涎欲滴、餘味無窮!

高澤咽了一口口水,爺爺還沒回家,媽媽在隔壁嬸嬸家邊聊天邊做女紅。女紅屬於中國民間藝術的一環。在過去多半是指女子的針線活方麵的工作,像是紡織、編織、縫紉、刺繡、拚布、貼布繡、剪花、漿染等等,舉凡婦女以手工製作出的傳統技藝,就稱為“女紅”。林佩雲的女紅在這附近可是遠近聞明的一把好手,好多人都來和她學,或者請她給做,倒也能掙點生活費什麼的補貼家用。

看那隻大蚌,好像離了水對他沒什麼影響似的,淡定的很,還把蚌肉吐來吐去的,冒著水泡折騰的挺歡,全然不知已經是“大難臨頭”了。高澤把河蚌立了起來,那蚌立刻把蚌肉縮了回去,緊緊的把兩邊的蚌殼閉了起來,把刀往蚌殼的縫口插了下去,可是河蚌還很頑強,把殼閉得緊緊的,連刀都插不進去,這讓高澤有點頭疼起來,這可怎麼辦呢?難道要用暴力用錘子把它砸開嗎?這也就是高澤人小沒什麼經驗,要是大人一個蚌而已,早就搞定了。不過聰慧過人的高澤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到廚房拿了個盆放上了水,把那個河蚌放下去,然後拿著刀等在邊上,就等水裏的河蚌張口了,隻要它一張口,高澤就會立刻把刀伸進它那總緊閉的縫口。那河蚌一入了水,頓時就好像是回到了熟悉的家一樣,伸起了懶腰,很愜意的張開了縫口,把蚌肉吐了出來,蹲在邊上虎視眈眈的高澤,手疾眼快的把刀伸了出去,而河蚌仿佛也感覺到了危險,也隨即把蚌一收,再次準備做縮頭烏龜,閉合蚌殼,可是高澤可不會放過眼前好不容易等來的千載難逢的機會,隨著河蚌的收蚌肉的動作高澤手上的刀也跟了過去,河蚌倒是把殼閉合了起來,可也把高澤的刀一起給夾了進去,高澤的“陰謀”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