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老不死的談話一點興趣也沒有。
當白燼離開,萬俟斕便在莫緣仙君的對麵坐了下來。
茶幾上的杯具自發地動了起來,放置茶葉、倒入開水、短暫等候、最後倒入一旁品質絕佳的白玉杯中。
“夙毓仙君,請。”
“請。”萬俟斕端起杯子,送到嘴邊抿了一口,一陣沁人心脾的味道頓時彌漫在唇鼻之間。這讓他想起了白燼,他對茶的興趣似乎也很濃厚,大概也是深得莫緣仙君的教導。
莫緣仙君與萬俟斕雖然都已經不知活了多久了,但莫緣仙君畢竟還是年長許多,見對麵的年輕人竟端著杯子走神,不由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老身的那徒弟又給你添麻煩了吧?”
萬俟斕回過神,表情慢慢轉變得鄭重許多:“不瞞您說,是我將他帶回去的。”
兩個人都是老油條了,也根本沒有互相隱瞞的必要,萬俟斕是什麼心思莫緣仙君都能看得清楚,而自家徒弟的那點心思就更加不值一提了。
“年輕人啊,好自為之。”莫緣仙君也端起了茶杯,卻隻是放在嘴邊蹭了蹭,一聲歎息淹沒在了茶香之中,似乎是想起了自家的小徒弟夜澤。
萬俟斕卻似乎明白了什麼,嘴角微微彎起一道弧度。
*
此時,白燼已經來到了仙泉邊上,殷歌果然正如青楓所說被師父給派走了,隻留下了浸泡在仙泉口上的一顆雪白色的蛋。
白燼一個飛身落在了蛋前的一塊石頭上,一手撐著盤腿而坐,視線卻落在了那顆半人高的巨蛋上。
這蛋比他上次來看的時候似乎變大了一些,蛋殼上的光澤也被仙泉浸潤得漂亮了不少。白燼忍不住探出手去碰了一下,竟然是溫的,而且似乎蘊藏著十分雄厚的力量。
“小白,你來了。”身後響起了青楓的聲音。
白燼隻是低沉地嗯了一聲,也沒有回頭,因為青楓沒有特地隱藏自己的氣息,他也知道青楓是什麼時候來的。
青楓也如白燼剛才那樣,一個跳躍輕盈地落在另一塊石頭上,看了看泉水中的蛋,又看了看白燼,無奈地歎了口氣。
“師兄,你說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揍阿澤一拳,沒有被師傅罰到人界,阿澤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就知道他又在糾結這個,這麼久以來,白燼隻要過來看這顆蛋,眼中的愧疚都沒有少過一分。明明錯的不是他,夜澤與窮奇珠的契約早已無法改變,就算沒有發生那些事,夜澤的神誌也遲早會被窮奇珠控製,神誌那晚導致被揍的那次表白,想必也是窮奇珠的欲望在作怪吧?
“小白,事到如今我也不再勸你了,阿澤現在很好,沒有煩惱、沒有痛苦,這是你為他努力爭取來的結果。我相信他也願意這樣贖罪,這時他最好的結局。”
白燼閉上了眼,就連青楓什麼時候離開了都沒與察覺。
“在想什麼?”身後突然響起了萬俟斕的聲音。
白燼睜開眼,十分坦然地說道:“想你。”
萬俟斕似乎有些意外:“在這個地方,想我?”
“不可以嗎?”白燼橫眉冷對,看起來卻是有些惱羞成怒了。
他一開始卻是隻是在想夜澤的事,可是想著想著似乎就行明白了,正如青楓所說,夜澤的結局也許早在兩百年前就注定了,如今能夠徹底擺脫一身邪氣,從頭再來,沒有比這更好的結局了。
然後白燼又想到了萬俟斕,師父說,萬俟斕是在三千年前封印了窮奇珠後就下凡渡劫去了,這一渡就渡了三千年,這大概是他所知道的最難產的一次渡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