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我們就尊重他的想法好了。”
“也不戳穿他在裝暈的事?”
蝙蝠俠的睫毛動了動,正想要淡定的睜開眼睛,就聽到少女寬容溫和的聲音,“讓他好好休息吧。”
身上多處中彈,傷痕累累的蝙蝠俠終於放下最後一點戒心,昏睡過去。
他是睡過去了,阿爾托莉雅卻還要為他操心。不能去醫院,他身上的傷口怎麼處理?
那可不是包紮一下就可以止血了事的傷勢。
他們不知道他有沒有同行的夥伴,而據說和蝙蝠俠關係很好的戈登也不好打擾,畢竟人家要照顧女兒。
說起來女兒……
天草四郎時貞停下研究蝙蝠戰衣的動作,問道:“有心事?”
“很明顯嗎?”
“以前不明顯,但現在很明顯,一眼就看出來了。”
阿爾托莉雅不明白他的意思,呆毛看上去呆萌呆萌的。
天草忍住自己擼貓的衝動,解釋說:“你啊,總是板著一張臉,很少笑,這次我再碰見你,你終於不是隻有一個表情了,再變回原來那個樣子就會很明顯。”
背負著國家滅亡這沉重結局的阿爾托莉雅和得到救贖的阿爾托莉雅真的很不同,這份不同因為她的坦率而更加鮮明起來。
天草四郎時貞由衷為她高興。
“所以,有什麼不高興的事都可以和我說,至少,你不是一個人在不開心。”
阿爾托莉雅眨眨眼睛,對上他笑吟吟的模樣,有一種傾訴的欲/望:“是我在這裏的養父,我很久沒有去看他了。”
上次見麵還是某一個案子中,那時的她不記得這個養父,他沒有責怪她不說,還在網絡上一直幫助她,中間隔著世界的生死存亡,再次被召喚出來還碰上了絕對不能脫身的事。
想一想,覺得自己真是過分。
天草四郎時貞聽完之後隻是“哦”了一聲,阿爾托莉雅不明所以,問了一句,結果他說:“我隻是負責和你一起不開心,可沒說有解決的辦法。”
阿爾托莉雅:“……”
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家禦主是這麼的一言難盡?
最後天草自告奮勇拿著一把消了毒的銀刀,阿爾托莉雅驚的呆毛直立,蝙蝠俠半夢半醒間聽到如下對話。
“你可以嗎?”
“我沒有做過這種事,不過凡事總有第一次,何況我見過別人是怎麼做的?”
“你還見過?在哪裏?”
蝙蝠俠:“……”
這兩個人商量什麼呢?
“在中東,那邊不是很安全。時間的話,五十年前……吧。”
阿爾托莉雅:“……”
她看蝙蝠俠的目光憐憫的像是在看菜板待宰的羔羊。
不過她還是很信任天草四郎時貞的,把蝙蝠俠交給他,她自己則是在入夜的時候出去巡邏。
沒想到剛一拉開房門,就撞在了一個人身上。
“啊痛痛痛痛!多年不運動的老骨頭可不能這麼折騰啊。”
阿爾托莉雅一僵,後退一步,抬頭看站在門口的人。
他的臉上還掛著刻意做出來的疼痛表情,眼底的笑意多的快要溢出來了。
“不請我進去嗎?還是說裏麵……哦呀?房間裏竟然不是可愛的女孩子嗎?”
阿爾托莉雅:“……”
這令人懷念的語氣……果然是梅林沒錯。
天草四郎時貞懶懶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這個老戲精,明明是一直尾隨他來到哥譚,卻做出一副“王我終於找到你的模樣”。
阿爾托莉雅心頭湧現的感慨一掃而空,她抓住梅林的手腕把他拉進房間關上門,說道:“既然來了,就開始幹活吧。”
她指了指床上的傷員。
天草四郎時貞不會治愈係的魔術,梅林不一樣。
他是無所不能的。
梅林看了一眼蝙蝠俠,有點嫌棄他的胸肌和胸膛上橫七豎八的傷痕,果然還是女孩子軟軟的比較可愛。
他為難的說:“用魔術治愈他?有些困難呢?念咒語時總會咬到舌頭。”
天草四郎時貞:“……”
多麼無恥的冠位魔術師。
你難道不是早就脫離了咒語這一低端的行列,達到無咒就可以使用魔術乃至魔法的境界了嗎?
阿爾托莉雅沉默的拔了自己的呆毛,黑色的魔力包裹全身,睜開的淡金色眸子中糅合了殘忍與慈悲、冷酷與溫和,那些極度矛盾的感情。
仿佛是處在光明與黑暗的分界線,真是諸神的黃昏。
“老師,你治,還是不治?”
“……”梅林故作淡定的問天草,“請教一件事,為什麼好久沒見的王會用看豬一樣的眼神對我瞪過來?”
“……”
“……呐,怎麼說呢?這也是依賴我的一種方式吧……王,請把聖劍放下,冷靜啊。”
第二天天一亮,蝙蝠俠就睜開了眼睛,昨天發生的事像是幻燈片一樣在腦海裏閃過,自己的傷……竟然全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