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微躬身,同時愉悅的微笑。
“……”
廢棄的工廠裏,空氣中充斥著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一點聲音都可以引來殺身之禍一般。
“沒想到我們會是以這樣的方式重逢。”
冰冷動聽的聲音悠揚的如同琴鍵上飛舞的樂譜,姿容華麗優美的少女輕描淡寫的拿掉自己的披風,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容貌展示在騎士的眼前。
“當年的事,如果您願意聽,我可以解釋最後一遍。”
蘭斯洛特劫走被送上火刑架的王後,迫於主教和教義歸還王後,而王後並沒有回到聖城卡美洛。
作為不貞的王後,進入了城郊的修道院修行。
直到最後,沒有再見亞瑟王一麵。
還有蘭斯洛特。
孤單又潦倒的病死在了修道院。
“……看來您還是不相信我,哈哈哈哈,”她的喉嚨深處湧出諷刺瘋狂的笑聲,“我真是癡心妄想,竟然還期望您的信任,太好笑了。”
亞瑟·潘德拉貢看著她的眼神憐憫而溫柔。
唯獨,沒有放下劍。
麵對他的妻子。
“曾經發生的事,我發誓對你飽含歉意,這是我們的事,格尼薇兒,你不能牽連無辜的人。”
少女恍然大悟,深藍色眸子仿若蘊藏著大海的眼波,無比迷人,“是這件事啊,不愧是正直無私的王,原來您並不在意我是否是被冤枉,也不在意那件事的真相,卻唯獨……”
妖異的花紋爬上了她的側臉,迷人的深藍色被鮮血覆蓋,甚至溢出,兩行血淚觸目驚心。
“——關心那些罪不可赦的人!”
狂風平地而起,吹開亞瑟藍色的披風,燦爛的金色發絲,露出輪廓堅毅的臉型,看著這樣的格尼薇兒,他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既然如此,那麼也就沒有交流的必要了,我的亞瑟王,這將是我最後一次這麼稱呼你。”
亞瑟召喚出誓約勝利之劍。
然而格尼薇兒卻愣住了。
從亞瑟王的姿態可以知道他手中握著劍,可是那種不可視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等等!”
亞瑟剛要動手就被她叫停了。
無時無刻存在著的紳士風度讓他不能繼續出手。
“你的劍是怎麼回事?”
“這是風王結界,是我隱藏身份所用的,”亞瑟說著,解開了風王結界,“在你麵前,是不需要這些的。”
“除了你,還有別人會嗎?”
亞瑟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魔術的技巧是很難模仿的,存在相似的魔術,不會完全一模一樣。”
讓亞瑟不明白的是,格尼薇兒高貴端莊的臉上出現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比起麵對他的瘋狂諷刺還多了絕望的傷心。
“這才是真相……所以你才一直纏著我,根本不是什麼好心,你出來!”
梅林暗叫不好,伸手去抓阿爾托莉雅,然而已經晚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藍色的衣角從他的手中劃出去。
早知道就不把天草四郎時貞以聖堂教會的名義支走了。
阿爾托莉雅落在地上的時候輕盈的幾乎沒有聲音,藍色的裙擺瞬間綻開,她慢慢站直,見格尼薇兒死死的盯著她。
誓約勝利之劍破開風刃,展露出原本的形態。
黃金之劍璀璨耀眼,輝煌而不可直視。
“對於你們來說,我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亞瑟王,”她說,“真名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晚上好。”
“是不是……”少女的聲音有一種經曆過滄海桑田的疲憊,“我沒有發現,你就一直不打算說了?”
阿爾托莉雅走進兩步,很自然的拿出手絹擦拭她臉上的血淚,格尼薇兒本來想躲開,卻因為她的話語而心軟。
忘記了動作。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這麼怨恨亞瑟王的你,知道我的真名後一定會討厭我的吧,當然,這是我無禮的揣測,但是隻要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我都會覺得心痛的不得了。”
格尼薇兒:“……”
“我說過的吧,”阿爾托莉雅看著她不沾染一絲血跡的潔白臉龐,露出滿意的笑容,“為了守護你,即使與亞瑟王為敵。”
阿爾托莉雅持劍,擋在格尼薇兒身前。
擋在亞瑟麵前。
眼神裏的溫柔蕩然無存,湖綠色的眼眸中滿是堅定的戰意,那樣的眼神如同火焰一般點燃亞瑟的內心。
“我聽說過你的事,很多,”亞瑟說,“我很期待和你見麵。”
阿爾托莉雅說:“我也是。”
“你說,我們之間,誰更強呢?”
兩把誓約勝利之劍緩慢靠近,交叉在一起。
“我對我的劍術很有信心,在這方麵是不會退讓一步的,更何況……”
“何況?”亞瑟看著阿爾托莉雅唇邊小小的笑容發呆,跟著重複。
“不列顛土地上盛開的最美麗的花朵需要我守護,這麼一想,就充滿了力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