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
臧洪想了想,還是沒有接受:
“他最初剿滅黃巾有功,被任命為高唐令,卻被黃巾攻破,隻能棄官而逃,後來依附公孫瓚,擔任平原國相,扼守冀州進入青州之要衝。本初公派遣長子袁譚進攻青州,劉備不能抵禦,便棄城逃亡,依附於田楷、孔融,共同抵抗袁譚。直至曹操征伐徐州之後,他又放棄青州,南下徐州……這樣一位屢戰屢敗、四處逃竄之輩,我實在看不出來他能算作什麼英雄?”
“呃……”
陳飛也想了想,竟然沒辦法反駁。
臧洪的一點都沒有錯,劉備在創業初期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就是在四處流竄、不斷更換依附對象,從公孫瓚、到孔融、再到陶謙、以後還要依附曹操、呂布、袁紹、劉表、劉琦、孫權、乃至於劉璋……
至少在興平元年、194年這個時間點,劉備的家世、人脈、資曆、學問、名望、勢力、戰績,和大眾意義上的“英雄”相比,還有無比巨大的差距。
客居徐州的他,還不如雄踞潁川、汝南、陳留三郡、手握六萬雄兵的征東將軍陳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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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開劉備這個“織席販履之徒”,雙方繼續喝酒飲宴。
雖然這個時代的酒精度數很低,但隻要喝得夠多,人依然還是會醉,而當意識模糊的時候,許多人就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嘴巴。
在陳飛和郭嘉有意的引導之下,臧洪很快就吐露出自己的心裏話。
他對張超的感激之情,遠遠超過了對袁紹的忠誠之心,再加上袁紹許多行為舉止都讓他感到不滿,所以在河北,他實際上隻是一個邊緣人物,遠不如當年在廣陵郡那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手遮”。
酒至半酣之際,雙方的陪坐人員陸續告退,留在廳中的隻剩下雙方最核心的幾名人物。
陳飛看了一眼還在喝酒的郭嘉、張超,微微咳嗽了一聲:
“孟高公多次盛讚,子源公智謀深遠,又急公好義,我如今遇到了一件大事,萬望閣下賜教。”
臧洪緩緩抬起了目光:
“將軍縱之才,又有中原世家俊傑輔助,應該不需要在下的淺陋才智吧?”
張超立刻擺了擺手:
“子源,此事除了你,再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解決。”
臧洪這才拱了拱手:
“既然如此,在下願意嚐試為將軍分憂。”
陳飛轉了轉手中的酒杯:
“呂布,狼也,曹操,虎也,如今雖然驅逐餓狼,卻迎來了更加殘暴的猛虎,而我隻有潁川、汝南、陳留三郡之地,又沒有袁本初、袁公路這樣的強大外援,一旦曹操重整旗鼓,我實在不知道如何抵抗,子源公可能教我?”
臧洪醉眼惺忪:
“我在本初公那裏多少還能得上話,將軍如果有意結盟求好,可以將妻兒交於我手,明日就可以送至鄴城,也讓本初公看到閣下的誠意。”
陳飛手中的酒杯忽然停了下來:
“子源公,你喝醉了。”
臧洪搖了搖頭,看模樣似乎想要站起,但酒意之下雙腿酸軟,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但他嘴裏依然堅持:
“我沒醉,你……我怎麼可以幫到你?”
“呃!”
張超打了個飽嗝,整個人都伏在了案幾上,完全沒有幫助老部下的意思。
郭嘉更是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上,嘴角的口水已經流到了脖子上。
孤立無援的陳飛一咬牙:
“子源公若能占據東郡,便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哈哈哈哈。”
臧洪忽然笑了起來,他雙手撐住了案幾,整個人緩緩站了起來:
“袁本初四世三公,如今雄踞冀州,轉眼就能統一河北四州之地,兵馬糧草無人可比,更兼謀臣如雲、勇將如雨,聲望冠絕下,你區區無名之輩,更隻有三郡之地,卻想讓我暗中與你內應,豈非荒謬?”
當麵被對方駁斥,陳飛臉一燒,卻依然沒有放棄希望:
“閣下若是覺得,袁氏的下值得追隨,便立刻稟告袁紹,將今夜酒宴之語盡數相告,讓他派遣大軍,將我徹底剿滅吧!”
臧洪微微一愣,而後再次大笑:
“閣下之膽略,遠勝於張孟高!臧洪不才,願意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