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徐州,連續遭受曹軍屠戮,如今已是元氣大傷,陶謙所能占據的,隻有中部的彭城、東海、下邳三郡,北部陷於曹操,而南部則被袁術占據,又是一處四爭之地。
西南為荊州,劉表雖然沒有大誌,但聲名遠播,本無劣跡,中原士人紛紛依附,江夏太守黃祖更是一員大將,江東猛虎孫堅便喪命於黃祖之手,不可小覷,也不可輕動。”
陳飛的目光最終轉向了東南方向:
“這裏……就是揚州的廬江、九江,再往南一些,就是豫章郡。”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餘光瞥了一眼朱儁,卻看到對方不為所動,於是又道:
“此二郡正是袁術最核心的地盤,雖然人口不算太多,但兵精糧足,必須提防。”
王衝附和道:
“我軍連續斬殺了紀靈、雷薄、樂就等三員大將,又將袁術殘兵全部從豫州驅逐,勢必被他看做死敵,確實應該格外注意。”
陳飛又等了片刻,卻看到楊誌、原忠、陳到、典韋等人,都隻是連連點頭,並沒有任何一個人提出有價值的意見。
他不由得有些鬱悶:
隨行謀士、或者說他如今能夠帶來的謀士,其實也就隻有郭嘉一個人,這就意味著,一旦郭嘉不開口,自己就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
於是,他聽到郭嘉終於開了口:
“君侯若是想要討伐袁術,還得早日準備戰船,同時挑選合適將領,操練一些水軍,以免將來作戰渡河時兵馬不習水戰。”
陳飛一拍大腿:
“奉孝提醒的很對,揚州不同於豫州,我確實需要準備一些水軍。”
他首先看向李通:
“文達,你是江夏人士,對於水戰多少總有一些心得吧?”
李通稍稍一愣,而後抱拳道:
“說來慚愧,末將雖然出生於江淮之間,但……從小卻是一個旱鴨子,君侯若是想派我操練水軍,恐怕辜負君侯信任。”
對於他的坦誠,陳飛頷首表示讚賞,又看了一圈廳中各位部下,最後卻把目光落到了朱儁身上:
“朱公,陳某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您能成全。”
朱儁神色平靜地看著他:
“陳豫州請講。”
陳飛歎了口氣:
“如今袁術凶狡,盤踞淮南,覬覦淮北,如今又派遣孫策攻伐江東,驅逐朝廷刺史、郡守,此人已是大漢逆賊,人人得而誅之。
我的部下之中,並不缺乏悍勇無畏之人,但卻沒有可為將帥之才。在下鬥膽,請朱公委屈貴體,暫行汝南郡守之職,為豫州數百萬民眾抵禦袁術!”
說完之後,陳飛雙手平揖,深深低下了腦袋,有些不敢直視朱儁。
如今的他,真的需要朱儁的支持。
盡管在入城之前,他就已經和郭嘉討論過可能性,但等到他真的開口之後,卻發現這件事情遠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困難。
朱儁是什麼人物?
十年之前平定黃巾之亂的三員主將之一!
十年前他就已經是天下最著名的將領,甚至早在二十年前,他就已經是一州刺史,兩千石太守,如今他都已經做完三公、驃騎將軍,怎麼可能再低頭去當一名太守?
更何況……是你一個不到二十歲的毛頭小子的手下?!
陳飛屏氣凝神,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有這麼一瞬間,他甚至感覺空氣都有些膠著,以至於自己快要窒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聽到了一聲輕笑:
“罷了,罷了,且讓老夫看一看,袁公路到底有什麼本事吧!”
陳飛頓時喜出望外!
他身後的郭嘉也悄悄吐了口氣。
陳飛並沒有忘記,他們在商討的時候,郭嘉曾經指出,這件事情有一個必須考慮的因素:
朱儁的兒子、朱皓,如今就擔任豫章太守,與汝南郡之間,正好隔著廬江和九江!
而這位朱皓,同時麵臨著荊州牧劉表和袁術兩方勢力的夾擊,處境並不樂觀。
如果想要緩解兒子的處境,朱儁就必須從北方牽製袁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