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又有軍士在帳外稟告:
“我家主公陳豫州邀請曹將軍入城商議大事!”
正在氣頭上的曹操一腳踢飛了腳邊的酒碗!
曹洪連忙撲上前去:
“大兄,切莫氣壞了身體!”
他原本想要按住激動的曹操,卻發現自己的族兄此刻哪裏有一絲激動之意?!
曹操緩緩站了起來,抖了抖袍擺,伸手摘下頭盔:
“來人,為我換上武弁大冠!子廉,你帶五十騎兵隨我進城!”
被點了姓名的曹洪有些吃驚:
“五十騎兵?”
曹操昂首道:
“放心,陳雲龍絕不敢當場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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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和臧洪交談了半個時辰的陳飛,終於等到了曹操。
“陳豫州用兵真如神!兵不血刃奪取定陶!實在令曹某自愧不如!”
剛剛邁過門檻的曹操立刻就是一頓彩虹馬屁。
隻不過荀攸之前已經說過一模一樣的稱讚,所以陳飛不僅毫不得意,反而有些想笑:
“曹公謬讚,飛愧不敢當。隻是恰巧城中守軍奇襲的是豫州大營,我將他們擒獲之後,將計就計罷了。”
曹操掃了一眼大廳之中的眾人,隻在高順身上稍稍停留了一秒鍾,就在客席上坐下:
“雖然陳豫州說得簡略,但隱約可以推測,其中必有無數複雜的細節安排,可惜無緣得窺此戰全貌,作為一名將領,甚是遺憾!”
陳飛嗬嗬一笑,心中卻對曹操嘖嘖稱奇。
無論如何,自己是當麵奪取了定陶,但曹操的言談舉止,卻完全看不出一絲惱怒,這份演技恐怕比陳飛奪城的計略更加高明!
陳飛沒有遮掩:
“我軍已經攻克定陶,並且斬殺吳資、魏續、郝萌三名敵酋,收降士卒近六千人,其中若是還有背叛曹公之人,不妨誅殺,以為曹公泄憤。”
曹操笑著搖頭:
“吳資與我,本無君臣之義,談不上背叛。我所恨者,也不在定陶城中。既然定陶已經平定,我便在城外休整一天,明日一早,便拔營前往昌邑攻打呂布本部。陳豫州、臧府君,呂布兵馬甚是精銳,二位若是仍有餘力,還請一同發兵相助!”
他拱了拱手,態度十分誠懇。
陳飛和臧洪對視了一眼,幾乎異口同聲地回答:
“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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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當!”
當曹操回到大營之後,又是一腳踢翻了剛剛擺好的案幾。
他的親衛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好在曹操已經度過了最憤怒的時刻,如今隻是自己和自己生氣。
隨他一同返回的曹洪忍不住問道:
“大兄,陳飛狡詐貪婪,我等該如何是好?”
曹操捏著一樽酒爵,給自己斟滿:
“傳令荀文若,將諸將家眷搬出鄄城,移向東阿。”
曹洪想了想:
“東阿?”
曹操點頭:
“東阿雖然是東郡之地,卻一直掌控在我的手中,臧洪也沒有膽子渡河來取,更重要的是,程仲德乃東阿人,曾經保存東阿於亂賊,縣內威望極大,隻要有他效力,東阿必然固若金湯!”
曹洪低聲問道:
“兄長是要退出濟陰,暫避陳飛之鋒芒?”
“他已強勢至此,我又何必和他一較長短?等到重整軍力、度過難關之後,我再和他好好算賬!”
曹操仰頭灌下了滿滿一爵酒水,而後伸出袖子,擦了擦眼角:
“這酒……好辣啊!辣得我眼淚都淌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