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虎軀一震,連忙躬身:
“不不不,主公有令在先,徐某一切聽從先生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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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時辰之後,李傕、郭汜大營。
屢經戰火的弘農縣城早就殘破不堪,在弘農屯兵多年的張濟顯然很少關注城建,而剛剛取得大勝的叛軍也沒有在警衛工作上多加提防。
正準備摟著鄒氏休息的張濟忽然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的侄兒張繡領著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走了進來:
“叔父,是賈文和之子。”
賈穆掃了他一眼,低頭行禮:
“賈穆拜見將軍。”
張濟隨意地還了一禮:
“不要拘束,令尊文和先生,乃我極其敬重之人,他的才學和智謀,整個涼州誰不知曉?此次派賢侄親至此地,可是有什麼重要吩咐?”
賈穆在客座坐下,回憶了一番父親的交待,道:
“張氏與賈氏,乃是武威同鄉,家父與將軍也常有書信往來,故而特意派我告知將軍,楊奉等人已秘密聯合河東白波賊、南匈奴等,準備南下救援朝廷,其軍勢大,不可抵擋,還望將軍早作準備。”
張濟吃了一驚:
“此話當真?白波和南匈奴……那可都是劫掠地方、反抗朝廷的叛軍啊!怎麼可能會來救援朝廷?”
賈穆提醒道:
“將軍難道忘記了,楊奉此人,原本就是白波大帥啊!”
張濟一拍腦袋,連聲附和:
“對對對,他是被李傕打敗之後順勢投降,現在又和白波重新勾結在一起,確實合乎情理!隻是……令尊可曾明言,我該如何應對?”
賈穆努力露出了一個自以為睿智的笑容:
“家父有兩條建議,將軍可以自行考慮。”
“賢侄快快請講。”
張濟連忙向他傾側,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賈穆回憶著父親的原話,慢慢道:
“其一,通知李傕、郭汜、段煨,集結全部兵力,徹底擊潰敵軍,然後迎接子重返長安,繼續輔佐李將軍執掌朝政。”
張濟直接皺起了眉頭:
“這……和過去幾年又有什麼區別?”
賈穆努力讓自己沒有笑出來:
“其二,將軍坐看李、郭與朝廷兵馬混戰,戰後不論誰勝誰敗,必然都死傷慘重。將軍便可以趁機出兵,以保護子之名控製百官,而後專居朝堂,行董太師之事,奉子以號令下!”
張濟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此乃妙計!”
賈穆還補充道:
“家父雖然沒有太多兵權,但依然可以與將軍裏應外合控製子,以防被他人捷足先得。”
張濟搓了搓手:
“賢侄轉告令尊,若大事得以成功,我必然拜其為司徒,封縣侯!”
賈穆擺了擺手,一副淡泊名利的模樣:
“家父隻是想要保全家族而已,從不貪圖這些虛名。”
張濟連連點頭:
“是是是,我當然知道,我也一直佩服令尊的氣節。”
賈穆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對了,聽聞李傕前些日子新得了一名謀士,聽聞精通兵法,智計百出,也全靠他的獻策,李傕才能兩度打敗朝廷的兵馬,不知可有此事?”
張濟頷首答道:
“正是,是李傕抓來的陳飛的謀士,據叫作郭嘉。令尊是不是擔心他識破我們的計劃?要不要我派人將他暗殺?”
賈穆搖了搖頭:
“這個計劃隻有你我兩家知道,他又怎麼會識破?隻是家父過,郭嘉一定知曉陳飛的許多核心秘密,要是能把他控製,將來對付陳飛時就更有把握了。”
一直旁聽的張繡忽然開了口:
“陳飛不是賈先生的門吏嗎?為什麼還要對付他?”
張濟似乎也是恍然。
賈穆看了他們一眼:
“句不好聽的話,董太師還是袁氏的門生故吏呢,陳飛如今坐擁兗豫二州,兵強馬壯,家父卻手無寸鐵,如果沒有掌握任何把柄,他又怎麼會乖乖聽話?”
有董卓這個經典案例在前,張氏叔侄頓時無話可。
賈穆趁機拱手:
“白波和南匈奴數日之內就會抵達,將軍還是早做準備,以保存部隊兵馬為重。侄話已傳到,這就先行告辭。”
張濟連忙起身:
“賢侄慢走,我送你出營。”
等到催馬離開弘農之後,賈穆才吐了口氣。
然後他向著東方喃喃了一句:
“父親……兒子不孝,這輩子恐怕永遠也達不到您的十分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