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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峨眉曾有人妒(3 / 3)

隻是這樣的話,她心裏想想也罷了,君王麵前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得的,是以伺候了他重新洗漱罷,便道:「時候不早了,陛下還是早些歇息罷。」

眼瞧她不悲不怒,劉昶深以為自己連夜跑回來是跑錯了,早知她不在意,倒還不如就在昭陽宮歇著。

他悶悶翻過身,秋水依舊坐在床前替他打扇,一下一下,仿若幼年時撲著流螢。

其實這樣的結果對她而言已經很好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如她一般,夜夜伴在君王身前。

她知他安好,也就足夠了。

至於其他,她不敢奢望,亦不想再奢望了,寂寂深宮,漫漫長夜,她能陪他走過這一生,於她而言就是最大的幸運。

「秋宮人,這蘭草要放到哪裏去?」窗戶外麵,有宮娥在叫喚著她。

秋水睡了一覺醒來,聞言趕緊出了門道:「蘭草嬌貴,甚是難養,你侍弄不來的,還是讓我來吧。」

「哎。」小宮娥脆聲放下了花盆,蹲在旁邊看著她給蘭草換土,「這是誰有心送了秋宮人這個?」

秋水笑笑:「是寶林娘娘那邊送過來的。」

她當初離開掖庭,匆忙之中忘了那一蓬蘭草,多虧翠葉心細,竟把蘭草從掖庭帶出來了,還看護得這麼好。

小宮娥聞言,也笑道:「寶林娘娘待秋宮人甚好。」

不似那幾個上位娘娘,每每覷著陛下不在,就想著要來生是非,幸而秋宮人都是夜間值宿,白日裏補眠,未曾與那些娘娘碰著麵,若不然真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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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深秋,涼意便越發重了。

秋水因著數日宿在暖閣裏,倒是體內陳年積寒散去了不少,氣色看上去明顯比剛入掖庭時紅潤了許多。

她原是同蘇聞一道值寢,自那一回劉昶去昭陽宮之後,不知怎麼想的,又把她調到茶水上去了,唯初一十五還叫她在禦前值宿。

不過這麼一來也好,至少他不必再躲著她偷偷摸摸去各宮那裏了,她亦落得個眼不見心不煩。

宣室殿的一眾宮婢內侍,都知秋水身份特殊,且從君王和中常侍對待她的態度來看,想是個得罪不起的,故而見了麵甚是和顏悅色。

此番她從司寢上人撥到茶水上去,與宮娥們來往得多了,眾人知曉她脾氣好、性子嬌柔,是以同她十分親近,這會兒見著她奉了茶出來,幾個禦前伺候的宮娥便都齊齊笑著上前作福道:「聞說今兒是秋宮人芳誕,給秋宮人賀壽了。」

她們不提,秋水自個兒都要忘了,忙虛虛扶起她們,笑道:「且當是尋常日子罷了,不必那般多禮。」

眾人笑鬧著叫她擺一桌,又紛紛說備了壽禮,隻等她開席了才給。

秋水今日不必值宿,白日裏無須補眠,倒是有空和她們玩鬧,便答應下來。

女孩子嘻嘻哈哈的聲音,順著窗縫便漏進了內殿裏,劉昶隔著窗戶望了望,亦是滿麵含笑,過不多時見得她們一行人玩鬧著走開了,便叫來蘇聞:「朕叫你備下的東西可都備好了?」

蘇聞走上前來,含腰點點頭:「都遵照陛下的吩咐備著呢。」

「切記,別走漏了風聲。」

「臣下辦事,陛下難道還不放心嗎?」

這可是為那一位悉心準備的,若砸在了他手裏,他這腦袋還要不要了?

劉昶也知他辦事妥當,歇了午覺起來,適逢秦相有急事過來奏對,君臣兩個席坐在地談了半晌,話畢劉昶便對秦相道:「秦愛卿有些時候沒見著昭儀了吧?說來,這幾日昭儀的舊疾又犯了,朕宣了太醫去看過,少不得要臥床好生休息,秦愛卿就先別回府,去看看昭儀罷。」

這是他貴為君王對臣下的體恤,秦相受寵若驚,忙就要跪地磕頭謝恩。

他已是上了年紀的人,劉昶哪裏肯讓他下跪,再則他納了他的女兒為妃,兩人也可稱為半個翁婿,故此便扶起了秦相送他出了宣室殿,叫小黃門領著往昭儀宮看望秦昭儀。

見院子裏幾個禦前女官都不在,想是去找秋水吃壽酒去了,他便信步往偏殿走了走,果然聽得偏殿裏頭一陣歡聲笑語。

已經多年未曾見她這般開心過,劉昶放慢了腳步,不忍進去打擾,才要轉身,忽見得稍蔭蔽處竟生著一叢蘭草,花色泛青,還是極珍貴的青寒蘭。

秋水自來便愛蘭草,那時她為後,鳳藻宮中遍處都是各種珍貴蘭花,後來她貶去了長門,鳳藻宮中蘭花疏於照料,日漸凋零,再不複以往盛況。

他因心懷憤恨,倒也沒再找人去料理。

這會兒難得看到一株野生的,想來秋水見了該當會很喜歡,他便一挽袖口,將那蘭草連根拔起,忙忙就回宣室殿,急召蘇聞去找泥瓦盆來。

蘇聞起先還納罕著怎的送秦相出去一趟,找泥瓦盆是做什麼,待看到他手上的一株蘭草,登時瞪圓了眼,磕磕絆絆地問他:「這蘭……蘭花陛下是從哪兒得來的?」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叫你找盆你就找盆。」劉昶仔細把蘭草葉子清了一清,拂去上頭的塵土,回眸處看蘇聞還在,不由皺眉嗔斥,「怎麼,你是耳朵聾了嗎?朕叫你去找個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