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她首先意識到的便是昨夜她喝下的花茶。
可是，那茶壺卻已經被下人一早換上了新茶，她還怎麼下手調查？她思量著，這件事情必然跟孟雅之脫不了幹係。
就在她出神的時候，賀知行的聲音將她喚回現實。
“賀醫生，你來了。”
她有些難為情地垂下頭，“那個……今天還要針灸嗎？”
賀知行眼梢微彎，卻是答非所問：“昨夜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昨夜！
她的臉倏然燒起來，那二字不由得令她臉紅耳熱。
見橙依的表現，賀知行心裏已經有了底，輕輕歎了一口氣。
給她把完脈後，又道：“我給你開個藥單吧，待會讓下人按著單子抓藥。”
話音落下，卻換來了長時間的寂靜。
“橙依，如果昨夜來的人是我，你會怎麼樣？”
突然蹦出來的一句話令顧橙依心頭咯噔一跳，猝然抬頭，卻直直撞入賀知行那雙幽深的眼眸。
兩人對視片刻，正好被及時趕來的厲穆霖逮個正著。
隻是，這一次，厲穆霖一改以往雷厲風行的作風，竟沒有踏入門內的勇氣。
他原本還在為他們昨晚的肌膚之親而陷於甜蜜中，即使他知道那隻是自己偷來的甜蜜。
可現在看到眼前深情相視的男女，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二人在過去的一年裏，是日日夜夜相伴著的，而一年的時間，也許真的足以讓顧橙依忘了他們之間的過往，打從心底接受另外一個男人的示好。孤男寡女同在一個屋簷一年，他又怎麼能相信他們就沒有過男歡女愛？
錐心的疼痛密密麻麻地傳開，即使久經沙場，他也從未如此不安害怕過。
注意到門邊的身影，顧橙依隨即收回目光，複雜的情緒卻已經堵住了心窩。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厲穆霖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夾雜著的濃烈火藥味在空氣中瞬間炸開。
顧橙依心口一緊，不由得皺起眉，“厲穆霖，你什麼意思？”
他一愣，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太害怕失去她，在這之前，他明明已經決定要放軟自己對她的態度，剛剛又為何說出那樣的一句話？
他心裏很矛盾！
“我看，你們也許需要單獨聊聊。”賀知行將藥單放在桌麵上後自行離開。
當屋內隻剩下他們二人，兩人卻沉默著不知從何開口。
“失火了！”
外麵傳來喧嘩聲，他們臉色瞬時一變，哪裏還顧暇得了其他？頃刻間，厲穆霖反應極快地跑了出去。
“督軍，夫人還在裏麵！”一個老婆子驚恐地跑來。
厲穆霖神色一滯，準備朝大火中跑去。
“穆霖！”幾乎是下意識的，顧橙依伸手拉住他的衣擺。
火太大了，她隻怕他非但救不出人，還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放開！”厲穆霖隻是微愣不到半秒，隨即甩開她，直接衝入大火中。
她呆立著，目視那前往火中的背影，很害怕他進去後就出不來了，“穆霖……穆霖！”
像是腳下有一股力量讓她克製不住地邁步前進。
身後橫出一道手臂將她拽了回去。
“橙依，冷靜點，你不能過去！”賀知行緊緊地抱著她的腰，大喊著換回她的神智。